大王在後麵忙完了,聽見有人要打包,趕緊走了過來。
“呀,邯哥,來了也不跟兄弟打個招呼?怎麼,要打包回去吃?”
“呃,不是不是......”我趕忙說,“你這麼忙,沒敢打擾你。”
“打包,打包,我們有點事要趕緊回去。”顧小芸一再堅持。
“你不會是來真的吧,你別嚇唬我啊顧小芸,我跟你開玩笑的!”我嚇壞了,心想,這顧小芸的作風也太開放了點吧......
“何邯,”顧小芸一本正經地說,“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要緊事沒辦,真的得回去一趟。”
那,好吧。我無可奈何點點頭。
兩份飯打好包,弟兄倆就把我推出門去,說什麼也不肯收我的錢。
回去的路上,我不由得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問身後的顧小芸:“小芸,你今天去我店麵,前前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告訴我嗎?”
顧小芸把臉貼在我的後背,似乎要聽我內心的真正意圖。
“何邯,你想了解關於我的一切嗎?如果你對我負責,我就告訴你,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耳旁有呼呼的風聲,我似乎隻聽見了顧小芸的一聲歎息。
“你說什麼?大聲點。”我問。
“專心開車!”顧小芸大喊了一聲。
回到拉德芳斯的門口,顧小芸跳下車,對我說:“下來。”
“不早了,我還有很遠的路,太晚了我怕路上被美女打劫。”我開了個很冷的玩笑,“我真的得回去了。”
“不忙,你不是要聽我說嗎,走,去那邊坐坐。”
顧小芸指著小區廣場的秋千椅說。
拿出手機看了看,還不晚,顧小芸既然沒有說去她家裏說,我倒是放心不少,於是支好自行車,跟著顧小芸往小廣場走去。
小區裏三三兩兩的人或閑庭信步,或湊在一起納涼聊天,氣氛不錯。
顧小芸坐上秋千椅,拍了拍,“坐吧。”
我擺擺手,表示站著就好。
顧小芸嗬嗬笑了一聲,並沒有蕩起秋千,而是幽幽歎息一聲:“何邯,你看我今年有多大了......24歲,按說,24歲的姑娘已經大學畢業走入社會,已經有一份正式的工作了,靠自己的能力吃飯,找個喜歡的人戀愛,多美好的人生啊,是嗎?可是為什麼偏偏在我身上就這麼難實現呢?我真是命苦。”
命苦?那還不都是自己做的選擇?我有點嗬嗬了。
“我五歲那年媽就沒了,是我奶奶把我養大的,但我奶奶沒錢,把我供到初中畢業就再也沒錢供我了,我當時哭的稀裏嘩啦的,因為我成績好啊,縣裏重點中學的通知書都下來了......沒辦法。後來我就跟著村裏大一點的姐姐們來了南風市的電子廠,那個時候我才15歲啊,還是個童工,工資也低,但是一幹就是六年,雖然沒掙下錢,心裏也舒服,心想著,能找個市裏的對象把自己嫁出去,然後把奶奶接過來一起生活,這就是我最大的理想了。但是三年前,我爹突然回來了。”
顧小芸用手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講了下去:
“我媽死後,我爹好像憑空消失了。後來我才知道他這幾年一直在縣裏、市裏亂跑,吃喝嫖賭,坑蒙拐騙,完全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流氓,從來沒管過我和奶奶的死活。他從我奶奶那裏打聽到我們廠子的地址,就跑過來找我,又是給我買東西又是請我吃飯,可誰知道,他完全在欺騙我,後來他告訴我,他在一個地下賭場賭錢,被下套輸了兩百多萬,賭場的老板威脅他不還錢就砍掉他的手腳,割掉他的舌頭去街上乞討還債,到這個時候他才想起女兒了,嗬嗬,我真有一個好爹啊。”
我把手放在顧小芸的肩膀上拍了拍,算是安慰,但對我而言,這似乎更像一個不著邊際的故事,因為我不敢相信如此恐怖的一切會真真切切發生在一個當時才21歲的姑娘身上。
“我爹騙我去賭場,說隻要我去了,一切都能解決。我當然知道他是什麼目的,他這是要把我賣了,我不去,他就打我,把我打的滿臉是血,但我死都不肯去,他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