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門店的時候,許箐好像正在跟何玥講笑話,兩個人笑的前仰後合,見我進來,許箐馬上換上了冰山冷麵,看得出來,中午的爭執並沒有給她帶去什麼陰影,她的心態似乎遠在我之上。
“哥,房子的事兒定下了?”何玥見我臉色不錯,開口問道。
“嗯,簽了半年的合同,裏麵有一間你肯定喜歡。”我神神叨叨地說,“就是,你那些鋪的蓋的該怎麼辦?就是現買我也不知道該上哪兒買去。”
我嚴重忽略了這個 ,滿腦子想解決露宿街頭的問題,到頭來發現解決了房子,卻麵臨沒有被子這種尷尬的遭遇。
“豬腦袋。”許箐冷冷地回道,“賣家紡的店麵多得是,還怕買不到鋪的蓋的?”
對於這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迎頭痛擊。
“是嘛?”我陰陽怪氣地說,“在我們農村,隻有要結婚的才去那些什麼家紡啊買床上用品,怎麼,你結過婚啊,知道的這麼清楚。”
“懶得跟你這種行將就腐的木頭搭話。”許箐淡淡地避開話題,拉住何玥的手,“小玥,走,姐帶你去買。”
“哎!好,太好了!”何玥雀躍著點點頭,顯然開心極了。
我從櫃台的錢匣子裏翻出五百元錢遞給何玥:“順便買點生活用品。”
何玥接過錢,朝門外走,卻被許箐拉住。
“給那塊木頭要來車鑰匙,姐姐今天沒開車來。”
這話分明是說給我聽的,我直接將腰間的鑰匙放到許箐手上,第一次麵色和善地對她說了聲:謝謝。
許箐根本沒鳥我,一把拉住何玥,兩人一起朝門外走去。
我呆坐在維修台前,卻無心開工,我試圖從許箐的古道熱腸中厘出一絲頭緒來,她與我非親非故,未曾受我滴水之恩,談不上知恩圖報;她是豪門千金,社會地位與我形同雲泥,犯不上巴結我,也不需要聽我的諷言嘲語,更沒有必要費盡心思對我進行點撥和開導;如果以上都不成立,那麼摻雜感情的希望更是近乎為零,在她強大的理論裏,我無疑是個弱者,是個自卑懦弱的失敗者,而且,我與她的交流基本都是在針鋒相對,連句正常的話都鮮有,更遑論曖昧了。
那麼,她隻是一個愛管閑事、有同情心的好人,目前來看,這時唯一接近真相的可能。
我想,我應該試著把她當哥們了,經常拌嘴,卻亦師亦友一樣的哥們吧。
半下午的時間,竟然狗屎運連連,門庭若市,除了裝了一台主機,還賣了不少的外設,空閑的時候一盤算,小掙了四五百。
其實這樣的生活如果能長久下去,對我而言也未嚐不可,每天能有幾百元的生活,過平淡卻有滋味的小日子,勞碌一點,簡單一點又有何妨呢?
一直到下午五點多,何玥才打來了電話,她們已經到樓下了,手頭正好也沒什麼活兒可忙,我幹脆關掉門市,給四胖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去搬搬家,收拾收拾。
四胖求之不得,滿口答應。而我卻覺得有必要給何玥打打預防針了,這個死胖子絕對對何玥有著諸多不良的企圖。
剛出樓梯口,何玥就迎了上來,她拉住我,在我耳邊竊竊私語說道:“哥,你別生氣啊,車上那些東西花了一千二,箐姐給我墊了七百,一會你記得還她。”
瞬間又莫名其妙的觸動,不隻是為何玥的大手大腳,還有許箐的救場。
“哥,箐姐跟你到底什麼關係?”何玥八卦地問道。
“沒關係,普通朋友。”我不耐煩地答道。
“但是——”何玥何其聰明,多少猜出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