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顧小芸從房間走了出來,神色落寞地說道,“讓他走,我跟你們回去。”
“現在你說了不算。”
中年男人根本沒有理會顧小芸,他走過來伸手抓住我的衣領,旁邊的許箐警覺地握住了腰間的警棍,中年男人看到了,鬆開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坐下聊聊。”
話語平靜,卻透著無法抗拒的威嚴。
我一定是在做夢,因為一切都荒唐可笑,不可思議,不著邊際。
“許箐,你在門外等我一下,我馬上出去。”
我苦笑了一下,是的,我也需要跟這個男人談談,跟這個自稱我讓他女兒懷孕的家夥談談。
許箐點點頭,不動聲色帶上門,走了出去。
“坐吧。”中年人掏出一根煙點燃,“要嗎?”
我搖了搖頭,不管這是個怎樣的夢,我要抓緊把它做完。
“小芸,你也過來。”
中年男人恢複了威嚴的口氣,顧小芸很聽話地在單人沙發坐下。
“我先說吧。”我率先開口,“顧小芸,我的確是你的微信好友‘不要你的永遠’,我來這裏,確切地說,不是為了替你解圍,而是 要找到你,聽你解釋一下,這就是我此次的目的。”
“還有,”我麵向中年男人,恭敬地說,“這位先生,我不認識您,更不要提您的女兒,我不接受您剛才的說法。我說這些,您明白嗎?”
“年輕人,不要這麼生硬,自然點,我年輕的時候也跟你一樣,像頭倔驢,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
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地吐出來。
“我叫顧延東,叫我顧叔就好,顧小芸,是我的女兒。”
平地一聲驚雷!正在構思脫身之計的我突然被這句話炸的四分五裂,大腦短路。
“你敢說你不認識小芸?”
我搖了搖頭,緊接著又點了點頭,大腦一片空白。
顧小芸是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女兒?那麼那天在顧小芸住處看到的猥瑣的老頭是誰?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顧小芸對我如泣如訴說過的一切豈非都是胡編亂造?
我沒辦法理解,百思而不得,顧小芸此時卻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垂著頭,一聲不響。
“你一直在騙我?”我一字一句地問顧小芸。
“有一些是,但有一些不是。”顧小芸囁嚅道。
“現在不是你質問我女兒的時候!”中年人的表情嚴肅起來,話語冰冷。
“好吧……顧叔,我坦白說一下我跟你女兒的一切,並且用人格擔保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然後您再判斷一下,這件事跟我有沒有幹係。”
“我第一次接觸她,是上門去修電腦……”
……
我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簡單卻脈絡分明地把我和顧小芸林林總總發生過的一切敘述了一遍,然後轉頭問顧小芸:
“我說的這一切,是不是事實?”
“是。”顧小芸冷漠地點點頭。
“顧叔,我跟顧小芸的交集,隻有十天八天的時間,她自作主張拿走了我們共同的160多萬元,本來今天我以為她有危險才匆匆趕來的,既然她是您的女兒,我想您肯定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如果,如果您覺得那輛車您有權力拿回去,好,沒問題,把我的投資還給我,咱們就當一切沒發生過,行嗎?”
我沒什麼豁不出去的,不就是,買了一張鬧劇的票,傷了不該傷的心,曲終人離,一拍兩散?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顧延東問我。
“他叫何邯。”顧小芸搶先做了回答。
“何邯,你沒必要事無巨細,卻不說重點,我現在的問題是,小芸懷孕了,我讓她把罪魁禍首找來,你就來了,怎麼,你不打算認賬?”
顧延東把燃盡的煙頭扔進煙灰缸,衝門邊的兩個年輕人使了個眼色,“別逼我動粗!”
兩個人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我沒有反抗,也沒有必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