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華在身體脫力之下,在自家門前的石拱橋上,光著膀子跳下了深達四米的溪水潭。入水後,他閉著眼睛頭下腳上地直接鑽到水底,既而如同大石落水沉底一般地平躺在潭底的泥沙上,一動不動。
一分鍾過去了,五分鍾、十分鍾過去了,隨後半個小時的時間都過去了。可是張清華躺在潭底的身體,卻依舊沒有任何挪動的跡象。好在這期間,沒有張家人前來岸邊探望;否則的話,就要大喊著叫人來打撈他了。
實際上,張清華在溪水潭底躺了十幾分鍾後,就睜開了眼睛。然後,他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身體周圍這片不算太渾濁的水域。
在這期間,張清華完全屏蔽了鼻口的呼吸。可是他卻沒有任何憋氣和不適的感覺,反而感覺全身暢快無比。與此同時,他消耗殆盡的體力,也在快速地恢複之中,精神狀態也分外地好。
躺在潭底,張清華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全身的皮膚,每時每刻地都有溪水滲入身體,然後又自然而然地流了出去,並隨之帶走一些灰色的汙漬。自從前番遭遇了那次臭水潭的離奇經曆之後,他就對水就有一種特殊的親切之感,並且能在水中長時間的停留,而不會溺水身亡。
在任夢汐別墅裏養傷的那段時間裏,張清華每天都會背著芳姨偷偷地放一池子水,然後把躺進水池中浸泡很長一段時間。當他從水池中起身出來的時候,水池中的水,總會莫名其妙的少了許多,水位下降很明顯,肉眼可見。這些水並不是被他喝掉了,或是溢出池子,而是通過他體表的皮膚流滲進了體內,然後再不知不覺地流出。不過這一進一出之中,總會有一些水份被他的身體所吸收掉。他之所以這樣做,不是說他離開了水就會怎麼樣,而是水能夠讓他身上的傷勢快速地愈合恢複。每次都是立竿見影,收效顯著。
今天,張清華在力竭之下,便對山路旁邊的溪水,有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渴望。他預感到自己隻要在水中浸泡上一點時間,身體消耗掉的體力,就能短時間內快速恢複過來,而自己的精神狀況也能恢複如常。
事實再一次驗證了張清華對自己身體狀況的感知。他在石拱橋下的水潭裏浸泡了半個小時後,體力和精神狀態全然恢複如初了,甚至感覺恢複後的身體,比之前未推車時還要好許多。
體力恢複後,張清華便不再是靜靜地躺在泥沙上不動彈了。現在的這個溪水潭,對於他而言,即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
熟悉是因為張清華離開家之前,這個水潭早就存在了。隻是當初的水潭,僅有兩三米寬,水深依舊是三四米左右,不足十米長,大部分都被正上方的石拱橋遮蓋著,常年光線較暗。
而他之所以會感覺到陌生,便是因為此時水潭的麵積擴大了近十倍。此時的溪水潭,源頭仍舊是水位最深的地方,也是最狹窄的一處,猶如一隻葫蘆的上端縮頸部位一樣;而下端大部分寬闊區域則是張家人近些年來挫寬修建出來的。新修建的水潭,除了橋下的那段比較狹窄的活水源頭之外,長約二十餘米、寬三十餘米,儼然是一個葫蘆肚一樣的魚塘。
說這個水潭是魚塘一點都不假。因為張清華在水潭裏潛水前行之中,幾乎每時每刻都有大魚撞到自己身上。這些魚最小的也有一兩斤重,而以他的目測估計,這個水潭裏的遊魚,至少不少於八千尾活魚,產魚量多達數萬斤。
張清華看著這個原本隻有幾兩重小魚存在的溪水潭,竟然變成了自家的魚塘,便知道家裏這些年的變化不小。在他出外打工的這十年裏,家裏人也是一刻都沒閑著。他們不僅種著莊稼,還想方設法地增加家裏的經濟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