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華躍起一擊得手後,片刻也沒遲疑,兩腳落地之後,拿著斷木杠就追了上去。
不過這頭大野豬也確實是皮糙肉硬,抗擊打能力絕對超乎一般人的想象。它突遭重擊之後,在地上打了兩個滾,爬起來吼吼地埋頭朝著張清華衝撞了過來。因為張清華方才打了它,並且還擋住了它擺脫河道進山林的道路。
張清華看著野豬居然衝自己衝撞了過來,當即便減慢了追趕的腳步。可是他沒有讓開線路,而是雙手再次握緊木杠,準備再給野豬來個迎頭一棒。
野豬雖然也是豬,但是可別以為所有的豬,一定都長著豬腦子,不知道拐彎和知難而退。
這頭大野豬能夠長到這麼大的塊頭,也不是白來的。叢林中殘酷的生存法則,比之人類社會的競爭也不遑多讓。它們的生存環境,隨時隨地都經受著生與死的考驗。
這頭野豬衝刺之中,眼看就要與張清華再次相碰撞了。可是它突然來了個急轉彎,既而甩頭朝著溪水河道的上遊狂奔而去。
這一幕,倒是把張清華弄得一愣神,遲疑了片刻。然而,就在這片刻的時間裏,野豬已經跑到數十米開外去了。而且它越跑越快,頗有一騎絕塵的架勢。
張清華緊跟在野豬後麵撒腿狂奔,窮追不舍。他身高力大,體力充沛,加之自身身材頗高;那奔跑中的雙腿一步跨出去,便有一米多遠。
雖然他奔跑中的腳步頻率比不上時速四十公裏的野豬,但是此刻的追擊速度卻也不慢。兩者之間的距離,一時間沒有多大變化,始終保持在五十餘米左右。人畜雙方皆不示弱,竭力狂奔,追逐持續。
“吼!嘿!”陰坡下的張大魁一行人,突然放開了嗓門大聲地吆喝了起來。
他們此時也在羊腸小道上,向山裏一路小跑行進,不時地還吆喝上兩嗓子,驚嚇倉惶逃竄的野豬。
他們看似是在跑步前進,其實他們跑步的速度,還沒有在平地上走路快呢。關鍵是這條羊腸小道太狹窄了,而且還藤藤剌剌的蔓藤遍地,他們想快也快不了啊!
不過陰坡下的這條小路,卻是條捷徑。溪水河道偏向陽麵山坡,那是一個大轉彎,相當於外跑道。而陰坡的這條小路,則相當於內圈,比之對麵的外圈山道近得不是一點半點。
所以,張大魁等人始終與逃竄中野豬的位置相對平行。此舉,極大地幹擾了野豬奔跑中對逃跑路線的選擇。
不過張大魁一行人的呐喊和堵截之功,也就僅限於此了。他們的舉動對野豬沒有造成太大的威脅,更不具備直接殺傷力,隻能是起到一些震懾和幹擾作用。
“這麼追下去不行啊,這野豬早晚得跑掉!二伯,您看野豬馬上就要跑出咱家河堤的範圍了。若是,待會兒它不走陰坡,而是趟過溪水跑到陽麵的山林之中,那咱們不就白忙活了嗎?”
張大魁一邊在小路上奔跑,一邊時刻盯著野豬逃竄的路線,並隨時準備沿途堵截。此刻他神色焦急地對二伯張躍進,邊跑邊開口說道。
看到二伯點頭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之後,張大魁便停了下來。他轉身對大伯張大忠等人大聲說道:“大伯、爸、媽、大娘、二娘,你們年紀大了,就別跟著了,省得累壞了身體。你們回去後,把關在後院的狼狗全給放出來,這裏有我和二伯兩個人就行了。然後,爸,您騎馬從陽坡山腳下帶上咱家的狼狗,堵住路邊壩下的豁口,防止野豬躥出河道上山。這樣以來,這頭野豬就插翅也難逃了!”
張清華追趕著野豬跑了十幾分鍾後,逐漸又與野豬縮短些距離,並且還越來越占優勢了,大有追上野豬之勢。
這並不是說他在坑坑窪窪的遍布亂石、水坑的河道裏跑得有多快,也不是他可以無視一人多高的荒草和光滑的苔蘚,而是河道裏雜亂無章的石頭和水坑,嚴重製約著野豬的跑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