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時。
站在山頂已經能隱約見到大名府的城牆。
“累不累?”蘇元解下包袱裏的野豬肉,拿了幾塊丟給黑狼。
“這些食物帶在身上影響速度,除了野豬的皮毛外,其餘的統統扔掉。”
蘇元在黑狼進食時,自己也拿了兩塊。一塊放在嘴邊撕咬,一塊塞進了袍袖裏等黑狼餓的時候可以喂它。
黑狼吃完之後搖著尾巴望著蘇元,蘇元自丟下的包袱裏又拿了一塊送到黑狼嘴邊。
“吃完這塊我們就趕路。”
沒有了重物,蘇元的速度提升了不少,黑狼曾經吃過天坑棗樹上的青棗,體格已經發生了變異。除了耐力超強外,思維也非常敏捷。
一路奔馳,沿著舊朝官道穿過幾座大山,在天黑時終於抵達了大名府管轄地。
由於金國內部出現了分歧,所以尚未對大宋發動大規模襲擊,此時的大名府依舊生活在安逸中。
來到之前住過的客棧,發現店老板已經換了人,客棧也在短短十來天裏進行了重新修繕。
安頓好黑狼,蘇元連夜趕往王家府邸。王家在大名府有些名氣,王大富是做絲綢麵料的生意,打交道的都是些上層人士。
聽聞王家小女死而複活,都覺得不可思議,許多媒婆開始走動起來,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十幾部馬車停在王家門口。
蘇元到王家門口的時候正遇到幾個媒婆抬著某位官家的聘禮往王家抬。
王大富早就言明,自家小女已有心上人,並且已成他人之婦,豈能再嫁?
媒婆卻道,這門親事可不得了,要是王財主攀上了,子孫後代能享八輩子福!而且婆家說了,不介意他家小女有過男女之事。
王大富大罵媒婆混帳東西,奈何媒婆是簽了生死書的,此事不成就沒有活路。與其說上麵說親,不如說是上門搶人。
蘇元沒有馬上進門,他要看看王穎的心思,如果心念不堅便拂袖而去,倘若心係吾身,縱然是皇帝老子的旨意也要與他來個魚死網破。
令蘇元沒想到的事,王穎就在昨天晚上神秘失蹤了。
找到一臉愁容的王大富,蘇元刨問怎麼回事。
王大富一見賢婿歸來,哭的是稀裏嘩啦。
“怎麼回事?王穎去了何處?”蘇元沒時間聽王大富哭哭泣泣,當即動怒。
“昨晚上有個娃娃突然出現在院裏,閨女覺得奇怪就和他聊了幾句,後來房間裏傳來打鬥的聲音,我過去看時兩人都不見了。”王大富望了望院子裏堆滿的聘禮,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這幾天媒婆來了一趟又一趟,今天一早就把東西強抬了來,說是要把人帶走。”
“看動靜像是官府的人!”蘇元冷眼望著院中的幾個精煉的漢子和一群婆娘,但他們並沒有進屋搶人,而是在等什麼人。
“他們不知道穎穎昨晚失蹤了?”蘇元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來,他倒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事發突然,官家的人還未曾知曉!”王大富有些擔憂的說道。
與官家相比,王穎的失蹤反倒令王大富不那麼擔心女兒的安全。
蘇元沒有說話,靜心凝神等待官家的到來。
一炷香後,王家府邸外傳來一陣嘈雜。王大富滿頭大汗,趕緊跑到門口迎接貴客去了。
蘇元眯著眼睛不為所動。
沒一會,一個身形臃腫的白麵男子走了進來。王大富額頭上的汗更多了,一邊跟在白麵男子身後,一邊抬起袖口不停的擦著。
“嗯?你見了本官為何不跪啊?”
白麵男子衝著大刀闊斧坐在屋裏長椅上的蘇元喝道。
本來以為真是朝廷命官,沒想到一開口竟然是陰陽怪氣的中人。
“你一個太監當的什麼官?貧道乃是出家人不受世俗約束。”蘇元很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大膽,本官可是奉了皇上之命前來辦事,你即為出家人為何不在道觀修行,跑這裏來做甚?”白麵太監反問。
蘇元冷笑道:“此乃貧道家室所在,如何不能在此?”
白麵太監眉頭緊鎖,隨後轉身望向一旁抬手擦汗的王大富。“他說的可是真的?”
王大富嚇得兩腿都軟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回大人的話,屋內坐著的正是小老兒的女婿。”
“哦?看來你們是一家人了!既然如此,本官便在皇上麵前為你們請些功德,把你的好閨女請出來跟本官走吧!?”
“不好意思,你可能搞錯了。王穎已經是貧道的人,所以你的好意貧道心領了。”
蘇元站起身來打量著十步外一身官服的白麵太監,此人不就是給徽宗遞藥的小魏子?
沒想到一個多月不見不僅胖了,還升了官當了欽差。
“這天下都是皇上的,包括這裏的所有人,當然也包括王家的千金小姐。”小魏子公公講起話來是越來越有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