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頂的五角涼亭中,一名高貴端莊的女子正手執茶壺,悉心替身旁一襲明黃龍袍的男子斟茶。圓桌對麵,端坐著一對男女,正是連彥與清洛。
那女子快步上前,重重一跪,“皇上,皇後娘娘,容欣郡主在花池旁與人起了爭執,還受了那人的委屈。”女子微垂的眸中閃過一絲陰冷,不論誰對誰錯,她定不會讓自己的主子受氣。
“哦,有這等事?那丫頭還會有受委屈的時候?”沈如月柳眉一挑,眸含笑意地掃了眼坐在自己身側的男人。
那清貴俊美的男人亦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見皇帝似有不信,女子忙壓低了頭,一字一頓地道:“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容欣郡主乃二王爺的掌上明珠。二王爺家中本有四子,隻得了這麼一個女兒,故從小便對她百般寵溺,也養成了她驕縱跋扈的個性。
沈如月眸色一沉,看向身側的男人,凝聲道:“皇上,我們過去看看可好?”
眸中閃過一絲玩味,連澈唇角輕扯出一抹弧度,“走吧。”他倒想看看,究竟是何人能在這裏囂張跋扈,在他二哥都讓著幾分的寶貝女兒身上占便宜。
此時,四人踏著碎石來到花池邊,隻悄然隱於假山後,靜觀其變。
視線前方,清淺正倔強地看著容欣郡主。後者則冷著臉,不屑地打量著她。二人顯然已僵持許久。
“你當真不去?”容欣郡主神情冷傲,眸中怒意燃到了極致。
淡然迎上她的目光,清淺反問:“郡主為何非要那一支?”
啪——清淺隻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她竟被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白皙如雪的臉頰上赫然呈現出暈紅的掌印。
咬了咬牙,她轉過頭,固執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見她還敢盯著自己,容欣眉目一挑,頗為不屑,“如何?本郡主就打你了。”
一旁的鈴香見自家小姐受了一記耳光,早已忍不住衝了過來,重重跪下,“郡主,奴婢願意為您去拾。”隻要這女子不再為難小姐,她什麼都願意。
冷冷瞥了眼鈴香,容欣露出一抹狠絕的笑意,卻是直直指向清淺,“本郡主偏要她去!”
清淺俯身拉起跪在地上的鈴香,低聲道:“我去。”
這驕縱的郡主不過是想讓自己臣服於她,既然懶得同她多說,那麼自己去拾便是。
鈴香眼圈微微一紅,扯住她的衣袖,急急開口,“小姐,你水性不好,還是鈴香替你去。”
清淺輕輕搖了搖頭,低聲在她耳畔安慰了幾句,便撥開了她的手。
行至花池旁,她向池內看去。還好,池水頗為清澈,隱約見底,隻不知中間究竟有多深。
見她終是乖乖去到池邊,容欣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未有遲疑,清淺穩住重心,向池中探去一隻腳。霎時,一股冰涼的觸感從腳心傳來,凍得她不禁皺了皺眉。這水是從山澗瀉下,故仍透著陰冷。
她緩緩將另一隻腳也浸入池中,稍稍適應後,再將整個身體沉入水中,這水正沒及她肩膀處。
周身浸在透著冷意的池水裏,清淺身子不住顫抖,心中不禁低咒:那死丫頭空生得一副好皮囊,眼睛卻長在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