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掐住這個女子的脖頸,想看到這女子因窒息而痛苦的模樣,想讓這女子死在她的手中。
可她剛跑出幾步,便因過於激動而崴了腳。腳踝處傳來的刺痛,讓她瞬間一軟,直直地撲倒在地。膝蓋與掌心傳來陣陣刺痛,她垂著頭輕輕顫抖,任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一旁的太後見此情景,終於忍不住怒斥道:“夠了!”
她看了眼輕輕抽泣的沈如月,“家門不幸,若沈溢真做了你所說的那些事,哀家絕不會袒護他。皇後是否參與其中還需再查。撇開沈溢這件事不談,皇後廢不得。”
目光落向連澈,她繼續道:“她所做的一切,完全是為了維護皇室的顏麵和尊嚴,而現在你竟要以此為由廢了她的後位。若不是如月告訴我真相,夏竹煙的身世,你打算瞞著哀家到什麼時候?”
清淺聞言大驚,眸光直直地看向太後。她原以為太後為了保住皇後的鳳位,才讓自己頂罪,但言下之意,竹煙的身世似乎並不簡單。
太後稍稍平複了情緒,一字一頓地說:“嚴廣書便是夏竹煙的親生父親,是不是?”
嚴廣書乃是幽黎國的細作,一直隱藏在蒼玄國境內。
他在任滄濂府風荷州知州的時候,便與蘇柏年勾搭上了。蘇柏年的消息,皆是通過他傳遞到幽黎國的。
但最終嚴廣書的身份還是暴露了。朝廷順藤摸瓜,一共逮捕了十二名潛伏在蒼玄的細作。
這個案子,當年轟動全國。
聽得太後的問話,連澈隻是堅定地吐出了一個字,“是。”
太後冷冷道:“將夏竹煙帶出來。”
隨後,一名被捆綁著雙手,嘴上封了布帶的女子被人帶了出來,正是夏竹煙。她的臉上盡是淚水,隔著封住口唇的布帶,她嚶嚶地哭泣著。
她剛才什麼都聽見了。原來她拚了命都想隱瞞的身世,他竟然知道。
太後看了眼竹煙,轉而望向連澈,問道:“哀家一直都懷疑夏竹煙的身世,曾暗中調查過,卻總是受到阻撓。莫非你在納她為妃之前,便知道了她的身世?”
她此言一出,清淺與竹煙同時驚訝地望向連澈。
而他再度肯定的回答,讓兩個同時看向他的女人心中五味雜陳。
清淺曾聽他說過,他隻要夏竹煙的孩子。即使那時他已知道這女子的身份,還是那樣義無反顧。
而竹煙則哭得更凶了。原來他很早就知道了,而她卻自以為是,一步一步,親手埋葬了他對自己的情意。
清淺轉過臉,望向了不遠處的竹煙,見她目光灼灼地凝視著連澈,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滴落。
太後決絕而又堅定地說:“這孩子不能活,夏竹煙也必須死!”
“因此,皇後無罪,萬萬不可廢。沈溢之事,哀家不會過問,但皇後是否參與其中,還需經過宗人府調查後,方可定奪。”
若保住了沈如月的後位,即便沈溢的各項罪狀都成立,但念在他是皇室宗親的份上,也可網開一麵,留他一命。
連澈不語,隻是示意池宋將關嬤嬤帶上來。
“母後,且聽這關嬤嬤一言,再做定奪吧。”
關嬤嬤是皇後的乳母,也是與影承的手下接頭之人。
不消片刻,關嬤嬤便被帶了上來,而沈如月卻是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