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清淺,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意境中,完全不知有一個人正緩緩朝她而來。
待一曲將近時,清淺將衣袖一展,隨即一個下腰動作,瞬間定住。
她微喘著,胸口因呼吸而上下起伏。她本是舞蹈演員,若是換做從前,完成這個舞蹈定然極為輕巧。隻是許久未曾跳過,方才的一支舞竟讓她有些疲累。
她笑了笑,緩緩張開眼睛,赫然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雙白底金線龍紋靴。
順著靴子看去,連澈負手而立,正垂下頭,眯著眼眸看她。
隨著最後一縷琴音散去,秦暮雲抬頭看向雪中的二人。
隻見他一把托起清淺,從背後抱住她,低語著什麼。
然後,清淺那被風吹得略顯蒼白的臉上,瞬間染上了一抹紅暈。
看著漫天飛雪中親密無間的二人,秦暮雲忽然生出一抹直覺。
纏綿的耳語,寵溺的懷抱,熾烈如火的情意,讓她深信這兩個人會永遠相愛。
如此,便是一生一世。
花樹小道上,清淺與連澈並肩而行,池宋則跟在二人身後。
清淺瞥了眼身旁男人精致的側臉,滿足地笑了,沒想到他竟然親自去寒香宮接自己。
她想起連澈在她耳畔的低語,抬手輕撫上肚腹。
他說,往後不可再做如此危險的動作。她隨時都可能有孕,說不準,她肚子裏現在就有二人的孩子了。
不覺再度看了眼連澈,清淺咬了咬唇瓣。
自他們二人和好後,便一直未做過任何措施,可她卻一直未再有孕。
他曾傳太醫為她診斷,可太醫說她身子無礙,隻需多加調理,於是開了補身的方子,讓她每日膳後服用。
她知道他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但他卻從未在她麵前過多袒露這份心願,唯恐她壓力太大。
二人沒有去雲熙宮,而是直接回了重華殿。這段時日,由於他政務繁忙,她多半都宿在重華殿。皇帝獨寵瑾妃,如今已是人盡皆知。
剛用過午膳,連澈便回到了龍案前,繼續處理那堆積如山的奏折。而清淺則悠然地斜倚在小榻上休息,片刻工夫便陷入了夢境。
夢中的她,身處於一片綠蔭環繞的樹林內。天上下著細雨,空氣分外清新,帶著沁人心脾的薄荷之氣。
不遠處,似乎有精致華美的亭台樓宇,在綠樹瓊花間若隱若現。
此刻,她正沿著一條小道緩緩朝前走著。根據腳下生出的碧草與斑駁殘破的路麵可以判斷,此處已經荒廢了許久。
在離她幾步之遙的地方,竟站著那名銀發的麵具男子。
或許,該稱他為顏銘。
可他為何要戴著麵具?一頭黑發因何變成了銀色?
清淺直直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倏然,她感覺到背後似乎有一雙眼睛正透過青草與樹木注視著自己。
她猛地轉過頭朝身後看去,竟什麼也沒有。
突如其來的強烈窒息感,讓她捂住胸口拚命地喘氣,狠力抗拒著這種不適,直到從睡夢中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