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太後那邊,還需要再花些力氣。
“朕昨日派人送去的東西你都看過了嗎?”看了眼懷中女子,連澈問道。
清淺怔了怔,這段時日他送她的東西太多了,一時間竟想不起他說的是哪些。
仔細回想了一番,她憶起昨日送的是進貢的珍寶,裏麵有一件東西,是她甚為喜愛的。
“那個透明的珠球我最喜歡。虧得有人竟有這般奇妙的心思,簡直是巧奪天工之物。”清淺唇角微揚,眸中滿是歡喜之色。
那個透明的珠球裏,有著極致的山川美景,一草一木、一花一物皆栩栩如生。
她看向眼前男人,盈盈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會喜歡?”
連澈並未言語,隻是將她擁得更緊了些。
他送過這女人很多東西,幾乎都是奇珍異寶,但她大多都收了起來,再也沒有拿出來過。後來,他慢慢了解了她的喜好。
就如她其實不愛喝茶,卻愛給他煮茶。又如她更喜歡身子微涼的感覺,才總是開著窗躺在軟榻上。
甚至是,很多蔬菜她都不愛吃,卻偏偏會強迫著他吃。
清淺等了許久,見連澈沒有回答,便打了個嗬欠,喃喃問道:“你在想什麼?”
將裹於自己掌心的手緊了緊,他開口道:“你若是困了,便進去休息一會兒。”
清淺忽然想起,他等會兒要召見刑部尚書與宗人府掌事,連曦的定罪和量刑似乎要確定下來了,不禁想起了夏竹煙。竹煙已被送出了宮,雖然她曾私下問過竹煙的去向,但他卻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不肯說。因此,她便不再過問了。
清淺瞥了眼身旁的男人,問問綰苓的去向總可以吧?如此想,她便如此問了。
“綰苓被送出帝都後便失蹤了。”連澈不緊不慢地說。
“她會在連曦的府中嗎?”
連澈看了看懷中女子,回答道:“不會。”
清淺不禁疑惑了幾分,若不是連曦,那會是誰?
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連澈將之橫抱入懷,起身朝內殿走去,“進去睡一陣,朕等會兒叫你。”
清淺忍不住又打了個嗬欠,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除夕之夜,芊宜閣。
今兒是除夕盛宴的日子,在芊宜閣前開闊地的高台上,皇帝已入席。而下方,則是兩列一字排開,席首坐的是各宮妃嬪,後麵則是皇室宗親及家眷。
清淺看了眼中央火堆上的烤全羊,望向了與自己相向而坐的秦暮雲。
那女子正觀賞著高台上的各類表演,眉目間亦透著淡淡的笑意。而太後因選秀之事被連澈壓下而不滿,並未參加此次除夕盛宴。
擁有連澈的寵愛,她是歡喜的,但這樣的幸福卻讓她感到害怕。她擔心一個不留神,自己便會萬劫不複。
當她把這個想法告訴連澈的時候,他隻是笑著說她傻,總愛胡思亂想。他讓她放寬心,一切有他。
越是深愛便越怕失去,她無法想象:若是有朝一日,他們之間再生變故,她是否還能承受得住。
正當表演進行得熱烈盡興之時,眾人紛紛站了起來,朝連澈敬酒。一輪酒過,秦暮雲看向清淺,見她正挽著煙紗一步一步朝連澈所在的高台而去。
忽然,天幕綻放出絢麗的煙花,在座的眾人皆揚起頭,看向那黑夜中的炫目之光,而秦暮雲亦將眸光探向了天際。這一刻,她的心竟因這夢幻之花,蕩漾出一抹漣漪。
目光下意識地一轉,她看向高台上的二人。
未想到連澈竟敢在這種場合,旁若無人地親吻著那個女子。她輕輕一笑,再度將目光落向了天際旖旎的煙花。
這膩歪的二人!
瑞景十一年,盛夏。
不知不覺,已到了一年中最熱的時節,似乎今年的夏日比往年更加炎熱,而清淺曆來都最怕夏季。
此時的雲熙宮內,她正斜倚在一張鋪了蘆席的軟榻上,兜肚外僅著一件薄紗外裳。
在離她不遠處的雕花木盆內,擺放著一盆冰塊,一名宮女正站在冰塊前,朝著她的方向搖著蒲扇。
如此一來,確實涼爽不少。
她每日早起依舊去永寧宮給太後請安,而後隨著各宮妃嬪一道離去,但自取消選秀一事後,她與太後的關係便一直不冷不熱。
她曾多方嚐試,希望與太後緩和關係,卻並無任何效果。直覺讓清淺隱隱明白,太後對她的態度,再也回不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