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映雖保住了性命,卻失去了意識,一直未曾蘇醒過來。後來她被成泰帶回帝都,經弘夫子妙手回春才恢複了意識。而那時正值連澈大獲全勝、重返帝都之際。
眼前這女子,雖唇角彎彎、眉眼含笑,可她清秀的臉上卻有著幾道猙獰的疤痕。而這樣的傷痕,幾乎遍及她的全身。清淺簡直無法想象,芙映當時究竟傷得有多重,才會在身上落下這麼多不可磨滅的痕跡?
忽然感到腰間一緊,清淺側過臉,看向身後將自己擁住的男人。
瞬間,她整個人便被連澈裹在了鬥篷內,而他溫暖的氣息則輕輕噴在她的臉上。周身環繞著那熟悉的龍涎香之氣,清淺輕咬唇瓣,深呼了口氣。
看著他輕合的雙眸,她不禁疑惑道:“不是已讓池宋給你回話,今夜我不去重華殿了嗎?你若是有政務需要處理,就不必特意來雲熙宮看我。”
忽略掉他向來心思莫測的模樣,清淺撇了撇嘴。隻是眼下,連澈似乎並不想說話,隻是略顯不耐地緊了緊環在她腰間的手臂,示意她安靜些。
清淺瞥了眼不遠處抱著連祈淺笑吟吟的芙映,不禁生了些許羞赧之意。身子忸怩地輕輕掙紮了幾下,她頗為鄭重地低聲開口,“連澈,不要在這裏。”
豈料她話音剛落,連澈便毫無預兆地將她橫抱入懷。他張開眼眸,對著懷中極不老實的清淺說道:“你說說,從朕方才進來開始,你對朕說了多少個‘不’字?”
清淺窘迫地看了眼他身後的池宋與跪了一地的宮人。
她畢竟是個現代人,做不到在眾目睽睽之下,肆無忌憚地同自己的男人談情說愛。
小嘴一撇,她學著連澈此刻的模樣回瞪著他。這別扭又小氣的男人!
片刻後,清淺將手圈上了他的脖頸,隨之湊近他耳際,用隻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們進去好不好?”
在終於得到她的邀請之後,連澈輕扯唇角,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池宋,隨即抱著她朝內殿行去。
遣散了內殿的宮人,清淺被他放置在華美的床榻之上。她看向床榻旁正寬衣解帶的連澈,調侃道:“看你平日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怎麼現在如此笨手笨腳?”
她強忍著笑意,瞥了眼此刻一臉陰沉的連澈,便要過去幫忙,不料又被他抱回了床榻上。
眸光對上眼前正審視著自己且麵帶薄怒的連澈,清淺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怎麼,這位公子可是抱我上癮了?”
連澈看著這個笑得眉眼彎彎的女子,心中泛出了一陣溫軟,而他胸中的那絲惱怒,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將外袍掛好,連澈行至床榻旁坐了下來。大掌輕握上她微涼的玉足,他輕斥道:“秋夜甚涼,你身子尚未完全見好。若是寒氣從腳底而入以致病情加重,你便又要服用弘夫子所配的湯藥了。你不是嫌湯藥太苦,不願再碰了嗎?那就更得時時刻刻注意保暖。”
眸光輕輕掃過四周,連澈不滿意地說:“這芙映是怎麼伺候的?殿中怎麼不見那些暖腳溫膝的小棉套?”
見他一副嚴肅的模樣,清淺伸手圈住他的腰身,而後將臉靠上了他肩頭,來來回回地蹭了好幾下,才慵懶地說:“不要說得我好像多脆弱似的,我現在可是強壯到能繞著雲熙宮跑十幾個來回,你信不信?況且此事與芙映無關,是我吩咐的,你莫要怪她。”
鼻端繚繞著隻為他所擁有的龍涎香氣息,清淺安然地合上了眼眸。她知道,連澈之所以會如此緊張,皆因那次難產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且給身子造成了不小的損耗。
她在弘夫子的幫助下雖然化險為夷,卻因氣血虧損在床榻上足足躺了兩個月。產後,她亦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已大不如前。
從那以後,他便悉心命人替她準備了一切。不論多麼珍稀名貴的東西,隻要對她的身子有好處,他都會替她弄到,不惜一切代價。
清淺輕倚著連澈溫暖的胸膛,隻覺自己舒服得就要在他懷中睡著了,忽然聽到他說:“前日,淩曜國派使者送來了一批貢品。朕親自挑選了幾樣有趣的物件,讓池宋明日送過來給你。你若喜歡便留下。”
聽著他寵溺的話語,清淺將環在他腰間的手臂緊了緊,淺笑著連連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