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風水狀元雪無情3(1 / 2)

裘國師眼見自己,不但扳回天恩舊寵的希望渺茫,恐怕多年來鞏固的欽天監正地位亦將不保。不得已,隻得祭出師門絕學,以期能挽狂瀾於既倒。

於是冠冕堂皇,出班奏道:“聖上,為了一驗雪無情才學真偽,杜絕假道橫行,貽害蒼生社稷。臣謹代表司天台,啟請聖上恩準,考他三個問題。他若答得上來,一切好說。他若答不上來,必以妖言惑眾,欺君罔上,妄議軍機時政之罪論處。”

當今天子頷首點頭,道聲:“準了。”

裘國師近前一步:“雪無情,你聽好了。一問,風水之中,何為地開花?”

三寶郎不假思索:“龍脈能合天心正運之一卦,謂之地開花。日月星辰,天光下臨,地德上載,取得當元及運,即是天運鍾情。猶如少男情萌,血氣方剛;女子懷春氣血充盈,故能生子生孫,蘊生萬物,蔭出富貴之家,簪纓之族。要在拘定天心,用之即發,發之即應。”

裘國師大吃一驚,想我師門絕學,一個外人如何知得此天機秘密?兩閣學士,六部重臣如聆天籟。

“二問,風水之中,何為北鬥打劫?”

“北鬥七星運於中央,臨製四方,分陰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度,定諸紀,故能代天行政。

北辰垂象,而眾星拱之,故為造化之機,作三才之主宰,宣威三界,統禦神靈。故言地理,即言天理,言天理,即言人倫。欲行北鬥七星打劫之術,還從雌雄交媾談起。

《素問·上古天真論》雲,男子二八腎氣盛,天癸至,精氣溢瀉,陰陽和合,故能有子。八八天癸竭,雖然精少,猶有生育之機。女子二七天癸至,太衝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七七癸水絕,地道不通,形壞無子。

故打劫之法,不過離宮相合。離其七七年老經絕,不能生育之正宮,別求其二七青春韶華之偏宮,成其生生之道。

在地理而言,龍主衰老,反配天心旺運之水,亦能成其富貴之基;在人倫而言,猶如正妻不生子,偏房產麟兒之比喻。此天地之間,三才致用之大道也。”

三寶郎氣定神閑,胸有定見。不長不短,一番振聾發聵之宏論,滿朝文武,不乏飽學之士,無不欽佩有加。就連當今天子亦是手撚龍須,頻頻頷首。

裘國師此二問,皆地理陰陽之最鼎級技法,乃三才致用地理的頂層理論架構。如果這樣的考題再鎮他不住,作為國師的顏麵,也就蕩然無存啦。

裘國師硬著頭皮再發一問:“三問,三才一貫於天極之天極為何?”

三寶郎微微一笑,一身麻布褐衣,陡然爆發出一陣逼人的剛正之氣:“三才先有天,後有地,再有人。人生天地之間,上稟乾天浩然之氣,下賦坤地載物之厚德。而中為人心,稟天之陽精,故能使人極盡後天主觀之努力,奮發拚搏,勵精圖治。賦地之陰德,故能使人修身思誠,慈悲明善,收斂欲望。人欲之私,大不過天地至理。

故君子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儒家講求,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吾不取也,何者?人子奉雙親以至孝,臣民忠君國以至誠,豈能因貧窮而棄孝思?又豈能因位卑而廢君國?國不乏飽學專能之臣,而獨缺死節醇烈之士。”

裘國師冷哼一聲,麵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奸笑:“雪無情,此論於理,說得過去。你既知三才一貫於天極,可知天極在哪裏?”

三寶郎抱拳施禮:“在人,君主即是人之極;在天,北辰即是天之極。所謂極,就是中心之義。君主在天,即是離卦之九,君主應地,即是太乙下行之中五。故言當今聖上,即是天命所歸之九五之尊。”

天子聞聽雪無情一腔忠君愛國的無尚情操,內心的歡喜,溢於言表。

龍月兒見三寶郎對答如流,緊繃的心弦,好歹放鬆下來。不由鳳目斜乜,看向麵前傾心愛慕的三寶郎哥哥,如花的容顏蕩漾著激動和欣慰,綻放著小女子的三分傲嬌。

此時鴻閣老陷入沉思,心中暗暗忖度,以這位雪無情的才學,似乎並不亞於三年前,蓮房的三寶郎,甚至較他的師父蓮岐亦不惶多讓。那麼,他究竟又是誰呢?

說實在的,這些從天地之道引申出來的道理,大家還是能夠聽得明白。然而書中反複闡言的天極,天之中心,又究竟在哪裏呢?這才是他們平生糾結執著,壓抑胸中,至今不能解開的疙瘩。群臣如是,包括當今天子亦如是。甚至這個問題,也是朝中司天台的官員們一直困擾心中的不解懸案。

高人就在眼前。裘國師哪能輕易放過,如此千載難逢的機遇?於是,隻好約略放下高高在上的國師架子,半是考問,半是請教:“雪無情,想必你一定知道,天之中心在哪裏嘍。”

三寶郎朗聲答道:“這也就是我今天,一定要麵稟天子的目的。”

“堯帝時代,天之中心位置,正當虛星房昴四宿。天上二十八宿星,好比九天之上的界石。冬至這一天,當夜幕降臨,我們用渾天儀觀星象的時候,北鬥鬥杓連線正指天之中心北辰。而中天二十八宿,正好在對準正南方昴宿,這就是天中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