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郎胸有成竹,道出原委。
“寶壺”!是的,就是當年媧皇賜予,大禹治水的聖物寶壺。這件聖物,非缽非甕,非是方圓有底一端開口之類。卻是一條金龍盤旋,就盤旋窩裏生出一個算盤。共有九檔,首尾皆空,後端隻露一龍尾。中有七檔,每檔八珠,計有五十六。去一不用,正和大衍之數五十有五,其卦正和八八六十四。內含陰陽消長,術數推算。整個寶壺古而不拙,精光閃爍。巧而不媚,雅典尊貴。說他是天地聖器,當之無愧。
隻要將寶壺算珠擺成“二七真火”陣法,置於小公子贔屭床頭,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寶壺真陽之龍氣,自然就會補足贔屭的先天元陽不足之弊,永絕後患。
眾人一聽,喜不自勝,都替龍王小公子贔屭的天賜因緣,感到萬分榮幸。
三寶郎隻顧侃侃而談,忽然想起“寶壺”聖物,早已毀於幽月洞大火,如今哪裏尋去?隻怪一時高興,話已說滿,覆水難收,不覺心下慘然,呆立當場。剛才的滔滔懸河,戛然而止。
湟水令龍王玄元看出了三寶郎前後尷尬的變化,心中猛地一沉。
“寶先生,怎麼了?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三寶郎神色黯然道:“可惜,幽月洞毀於大火,連府衙半壁後山都已坍塌,而今寶壺丟了!”
“啊!丟了?”
玄元夫人心中剛剛升起的希望之火,瞬間熄滅。
始終不聲不響的常蟒仙金叟,突然朗聲大笑:“哈哈哈,原來是它呀。淩判官,誰讓你當初不告而別?你的那些寶貝,老朽替你收著呢。”
三寶郎一陣驚喜:“金叟前輩,寶壺在你那兒?”
常蟒仙金叟雙目精光閃爍:“當年的媧皇聖物,老朽再是怎麼不濟,這寶壺還算認得。”
那日幽月洞坍塌,金叟惦念三寶郎,前往搭救。就在馱著三寶郎扒開亂石泥沙,向外突圍的過程中,頭顱頂到一個熱乎乎的發光體,他想也沒想,就撿起來,一同帶到後山對麵的巢穴裏。及至三寶郎不辭而別,他才想起這件事。於是打來來看,認得是媧皇聖物,遂小心收藏了。
玄元一聽,大喜過望:“上天眷顧,我兒命不該絕,金叟老弟拜托你速回金城取來,這就用它!”
金叟欣然而去,來回不過三四百裏之遙,對於常蟒仙而言,也就是盞茶功夫。
三寶郎將寶壺“二七真火”陣法擺成,放在龍王小公子贔屭床頭,但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再觀療效不提。
一切就緒,三寶郎惦記白高國公主藍冰菲安危,就要告辭。
玄元不允,要他暫且留在湟水水府,療養病體。雖然,他的五官麵容,右腿殘殤無力複原,最起碼等到元氣恢複。
金城常蟒仙反正閑來無事,就陪在湟水,日日遊山玩水,杯酒閑話。
時光荏苒,轉眼春節已過,恍惚三月又到。黃河兩岸水草豐茂,綠柳嫩芽新抽,黃楊飛絮飄飄,又見鶯歌燕舞,正是水鳥歡會,春意盎然時節。
金城西郊,傍西北黃河來處,一座金碧輝煌的府邸。遠遠望去,亭台錯落,樓閣林立,回廊迥曲,矮喬高樹掩映。
正是白高國金城行宮。
近看,一帶綠柳叢中,臨水一座紫榭,朱漆立柱雕架著鬥拱飛簷。薰風吹過,暖融融春意蕩漾。
紫軒下,藍冰菲一襲粉色散花水霧小衫兒,頸下一抹雪膚,吊帶一枚鳳首銀鈴鎖。肩若削成,腰如約素。低眉淺歎,氣若幽蘭。但見皓腕如雪,戴一串緋紅珠鏈,一雙纖纖玉手,捏著一柄洞簫,翻來覆去地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