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包了琿春戲班兩個月,並不是代表著日日唱戲,一月五場大戲,乃是行裏規矩。
換上戲服,鬢間貼上花黃。對鏡而妝,青夜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笑顏如花。
“瞧著青爺笑的如此開懷,莫不是遇上了什麼幸事?”一旁倒水的小廝瞧著不禁問道。
“那有什麼好事!端不過就這樣,你有那嘴皮子功夫不如去巴結巴結戲班的新台柱子。”收斂了神色,青夜畫著眉似是不經意間問道:“對了,最近沒則麼見到馨兒啊?”
“哎呦喂,你可別提那人兒了!自從一身血的被草席裹回來後就沒有再動彈過,聽他屋中的人說啊雙腿被硬生生給折斷了咯,那地方更是不敢看,腸子都還沒完全縮回去呢。這不,這幾日就一直靠著一口米湯水吊著命呢!這人算是廢了。嘖嘖,也不知道這些名門公子的心腸是咋長的,私下竟……哎,別提咯,真晦氣!”小廝說著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過這也是他應該的!誰讓那賤人膽敢偷窺著您的位置啊!長的一臉狐媚樣子,現在受苦楚了吧,再瞧瞧我們家青爺可不僅重新得了蔣家的青睞就連這寧川的蘇家都拜倒在您褲腿子下,您啊才是琿春班子真正的台柱子啊!”
“就你嘴甜,銀子拿著,給我去買點零嘴,買完剩下的錢就算你的了。”從袖間掏了點碎銀子,青夜隨手扔給了小廝。
“哎!我先就去。”
門被打開又合上,青夜聽著聲響放下了手中的煤炭,站起身走至窗邊。
伸手,打開窗戶。
“別躲了,我都聞見味兒了。”雙手托腮,青夜說道。
“ 鼻子這麼靈?那你猜猜這次是什麼湯?”從窗戶下伸出一隻手,蘇扇月晃了晃手上的木盒。
“嗯……聞著清甜,又沒有棗泥的膩味,莫不是冰糖燉雪梨?”
“唉,為啥你的鼻子會這麼靈!明明瓷盅的蓋子都被我蓋的嚴嚴實實了。”無奈的說道,蘇扇月站起身子打開了手上的木盒。“我娘親說這冰糖燉雪梨最為潤喉的,我記著你上次說戲班子裏的開嗓茶做的太過苦澀,正好最近得空也就求了我娘親教我做的。嘿嘿,我貼心吧!快誇誇我。”
“不是我鼻子靈,而是前天你纏著我問愛吃什麼水果。我說蘋果吧,你說磕牙,那我說橘子,你又說吃了容易上火,我再說香蕉,你還一臉便秘的樣子瞧著我,直到我說那梨子你才笑眯眯的不說話。有腦子的人幾番推測下,也就八九不離十了。”青夜接過瓷盅,“不過啊也是運氣好,我心中原本還是有好幾個猜測,例如什麼梨藕百合湯、紅棗雪梨蓮子羹,沒想到第一個就對上了。”
“嘻嘻,其實你說的那幾個我也想做來著,隻不過太難了……隻有這冰糖燉雪梨簡單點,就隻要先放點冰糖,等時候差不多再將雪梨下鍋就好。”從窗戶口翻身進屋,蘇寒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青夜瞧了一眼蘇扇月,轉身將瓷盅放到桌上,順便就拿著屋中的茶壺倒了一杯水遞了出去。“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則麼老是做著翻窗溜門的勾當,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話去。”
“這寧川縣中誰人不知蘇家幺女是個破鞋,名聲清譽什麼的我早就已經不在乎了,再說……”接過青夜手中的茶把玩在手中,蘇扇月說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突兀的就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