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片刻工夫,秦雪怡就反手將小衣拿了起來,慢慢地理好,似乎怒氣也隨之平息下來。
她淡然道:“我也想開了,反正不管她們誰生下來,都是叫我母親,怎麼調教,也都由著我,你那丫鬟進來,還正好可以給我搭個手。估計那賤人是想著,郡王在我懷孕的時候,出這麼些事情,我肯定得和他生分。”她冷然道,“那賤人盤算得好,想著我因此鬧將起來,賭氣什麼的,就算不傷著肚裏的孩子,也能挑撥下我和郡王的情分,尤其是你院裏的丫鬟,出了這事,我肯定不待見你,屆時連你都疏遠了,將來我這兒有個什麼事,連幫襯的人都沒有,她打的如意算盤,可惜,她算錯了人。”
孫清揚瞧她的樣子,雖然生氣,但更多是衝著孫嬪,心裏稍安:“你真不生我的氣,也不氣二弟嗎?”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就是沒有她做的手腳,郡王興致來了,拉著你那丫頭,她還能大喊大叫掃主子的麵子不成?至於郡王——我早想開了,這男人啊,就是愛偷腥的貓,你越擋著他,他還越惦記著。”秦雪怡一臉疲倦,“既然他愛誰收用誰,根本不是我們女人能夠阻攔的,為他氣為他急,不是和自個兒的身子過不去嗎?我已經想開了,左右他給我正妻的位分,應有的麵子一樣不少就行了,我和他計較那些,不過是如別人的意,還是好好護著我這肚裏的孩子,平安生下他來,才是正經。”她撫著自己的肚子,露出一抹笑容,“這天底下啊,隻有我肚子裏的這個,才是真真正正的心頭寶呢,除了他,其他的事情我都沒興趣管。”
孫清揚沒有想到秦雪怡竟然會如此看得開,不由露出詫異之情。
看了看她的神色,秦雪怡淡淡地笑道:“你沒有做母親,不會明白,以前呢我也覺得郡王是天,他的喜怒哀樂盡牽於心,但傷了一回回的心,眼睛哭腫了又消下去,漸漸地就淡了。且不說那兩個嬪妾,徐嬪年紀小,一派嬌憨,我看著都喜歡;孫嬪姿容出眾,男人自是愛俏的。”她輕哼了一聲,“就算我相貌不輸她們多少,但和她們爭風吃醋,到底失了我這個正妃的身份,我也不屑為之。再一個郡王在外,別人進獻的女子,這院裏有心思的丫頭們,層出不窮,除開我們這一妃二嬪,院裏已經有四個姨娘了,若不是後來母妃明令他不許納進府來,恐怕這院裏住的地兒都不夠了,你說,我犯得著傷這心嗎?”
回想到靖郡王看秦雪怡的樣子,待她的小心翼翼,孫清揚不解地問:“可二弟他明明很喜歡你,對你又十分尊重。”
秦雪怡笑了起來,像是笑她看得透自身看不透別人:“他喜歡我,尊重我,和他收用別的女子是兩回事情,他並不會因為喜歡我少去哪個嬪妾屋裏一次,也不會因為喜歡我少收用幾個女子,我還記得他納四姨娘時說的話‘反正她們都是在你跟前兒立規矩的,就當多了個丫鬟伺候你’。你聽聽這話,感情他都是給我娶回來的,我還能不賢惠地感謝嗎?”
孫清揚也不吃醋,但聽了秦雪怡的話,她發現自己的不妒,和秦雪怡的不妒完全不同。
想到從前爽利直言的秦雪怡,成了郡王妃後,竟然步步為營,處處謹慎從事,不由歎了口氣。
“你別聽我說這些個就煩惱起來,你我覺得為男人爭破頭不值得,這宮裏宮外的,卻有很多人覺得千值萬值呢。都說娶妻娶德、娶妾娶色,像我這樣德色雙馨的正妃,他娶回來喜歡了也不過就是多捧捧。”秦雪怡撇嘴道,“可我做事若有一點兒不妥,就是不賢惠,還有大把的如花嬪妾等著他去寵幸,爭相討他歡心,說來說去,都是咱們女人吃虧,所以萬事都要想開些,別為這些個事情煩惱。”
“你能如此想是最好的,或許就是這樣,沒有盼望也就不會失望。”想到自己之前一顆心從泥地到雲端來回地打轉,孫清揚也笑起來,“總之就是得失平常心,看顧自己多一些,才是正理。”
秦雪怡得意地仰臉笑:“可不就是這個理嗎?所以呢,那賤人千算萬算,萬想不到我根本不在意她的這些個伎倆,出了這樣的事情,正好順水推舟,再納一個姨娘進來,院裏不夠住,我就安排到她那兒去,看誰堵著誰。”
孫清揚擔心地說:“你可看著點兒,別讓福果吃了虧。”
“放心吧,我必定會先調教好了你那丫頭再放過去,再一個,福果肚裏的孩子,就由她看顧,有半點兒差池,就等同殘害子嗣,看她還敢用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