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維也沒好氣:“討厭,你這麼嚇人!得,得,得,合著就孫姐姐你一個是會為下麵著想的主子,我們都是薄情寡義的?人家正回憶往事,跟著你惦記杜若呢,你給整這麼一出,還讓不讓人活?”
孫清揚左扯扯趙瑤影:“生氣了?”趙瑤影擺開她的手,不理她。
又推推劉維:“真嚇著了?”劉推挪開點,扭了身子瞪著她。
孫清揚哄著她們:“哪裏哪裏,你們倆是惦記在心裏,我這是涵養不夠,所以惦記在臉上。這不是害得你們兩個傷心,過意不去,所以逗你們開心嘛。”
趙瑤影和劉維仍然不理她。
孫清揚的好話如同拳打在棉花上,陷進去收不到效果,她幹脆換了個方式:“呃,那個……上次我到秦姐姐那兒聽了個故事,要不要我給你們說說?”
趙瑤影和劉維來了興趣。
到了北平,靖郡王也另有了府邸,她們和秦雪怡就不能時時相見,也很少幾個人湊在一起。作為郡王妃,當家主母,另開府後,秦雪怡比她們到外麵的機會多許多,所以每回見麵,都會把在酒樓裏聽到的故事轉述給她們聽。
趙瑤影和劉維都是秦雪怡係列故事的忠實聽眾,所以一聽,就忘記了要裝出生孫清揚氣的樣子,坐得離她近了些。
孫清揚見計謀得逞,就開始講:“話說,這是一個喪盡天良的斯文敗類,狠心拋棄糟糠妻的故事……”
趙瑤影以為她要講陳世美,忙打斷道:“這故事上回咱們看戲不是都看了嗎?你別拿出來哄我們。”
孫清揚忙道:“不是那個,不是那個,你們先聽我講,聽得不盡興再生我的氣也不遲……”
聽完故事,趙瑤影恨恨地說:“要依我說,那秀才就是活該,把家裏的賢妻當成草,把外麵青樓裏的女子當成寶,還以為人家真是三貞九烈,原來是合夥騙他錢的,好好一個家,就被這等好色的男人給敗了。”
劉維眨了眨眼睛:“如此也好,那秀才娘子雖然被休,卻也因禍得福,嫁了個老實人,安安生生地過日子,擁有了從前沒有過的幸福。”
趙瑤影急了:“好什麼呀?一女不嫁二夫,那木匠對她雖然好,可這名聲上,到底不及秀才娘子體麵,而且,人家總會說她是再嫁的,兒女是拖油瓶,依我看,最可惡得是那青樓的女子,去勾人相公,做下那等壞事。”
“姐兒愛鈔,戲子愛俏,他一個當秀才的,還會上那樣的圈套,隻能說他根本就是好色之徒。而且,秀才娘子跟他的時候,洗衣做飯燒火劈柴,青樓女子跟他,就十指不沾陽春水,這豈不就是欺軟怕硬嗎?這樣的男人,怎麼能一輩子跟著他?跟他還不如一個人過呢。”
“我說不是,妻賢夫禍少,秀才娘子就不該成日哭泣,應該好好勸勸秀才……”
“他成天又打又罵,擱哪個女人不哭啊,要我說,秀才娘子早就該走……”
她倆人一個思想守舊,一個追求自我,差點兒沒因為孫清揚這個故事吵起來。
孫清揚成功將禍水東引,由得她們兩個爭嘴,自己在一旁笑眯眯地聽著,喝茶剝花生。
自打那回見她愛吃醉八仙的香花生,隔三岔五,朱瞻基就會讓人出去給她買一包回來。
趙瑤影和劉維兩個鬥嘴累了,忽然發現這人在一旁吃喝得興高采烈,就一齊上去對著孫清揚扯腿壓手。
三個人混鬧作一團。
半天,坐好了起身,劉維笑道:“要是真這麼和你們一直到老都做伴,我覺得這宮裏的生活吧,勉強能夠忍耐。”
趙瑤影看了她一眼:“不忍耐如何?難不成你還能翻了宮牆出去啊?”
劉維得意地一揚下巴:“趙姐姐,你還別說,我雖然不會那什麼飛簷走壁,翻個牆爬個樹什麼的,你們肯定得甘拜下風。”
“我說啊,幸好是在宮裏,上有母妃疼你,中有太孫妃護著,下呢,又有我們讓你,就你這真性子,要到了那些個高門望族當媳婦,肯定被下麵的小妾惡仆欺負。”
劉維不服氣:“孫姐姐,你別小看人。”
孫清揚捏了捏她的蘋果臉:“好,我這就出個題,你和趙姐姐都答一答,如果嫁到一家裏,公婆偏寵小叔子,小叔五體不勤,懶惰好色,妯娌貪財愛占小便宜,公中巨額虧空,公婆又不肯分家,所嫁男人還寵妾滅妻,你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