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朱瞻基哪還顧旁事,越發癲狂起來,雖癲狂,卻也怕她過後生氣,會與自己賭氣,所以身子底下雖然狂放,卻俯身親吻著她,在她耳邊一聲聲喚著:“清揚,清揚,心肝寶貝,這會兒還想推開我,你還想跑到哪兒去……乖乖地給了我是正經……好好的……或者是這樣……”說著肉麻的話,做著肉麻的事,在自個兒癲狂之餘,還不忘了照顧孫清揚的感受。
漸漸地,也勾得孫清揚心裏有些躁動,身子扭動起來……
到了後來,因為高潮頻頻,她甚至開始犯起迷糊,隻想他早早了事,自己好睡上一覺。
朱瞻基自幼就習得一身武藝,加之這些年在後宮裏妃嬪們為了爭寵各使手段,早把他練成了風月中的能手,這段日子,先是去了南京,然後又是守孝,久未碰女人身體,積了許久,好容易開葷,哪肯草草完事?
這一夜,他恨不能把身下的人揉搓成片,吞進肚去,化在骨裏,兩個人融在一起,因此越發神勇,折騰起來沒完,玩盡了花樣,折騰得孫清揚忽高忽低死去活來,仍未盡興……
不覺窗外天際已現魚肚白,孫清揚著實有些受不住,她又累又困,想洗澡也想睡覺,可身上的男人不過是半夜裏歇息了兩個時辰,這會兒又跟沒事人一般,重新來了勁頭。
孫清揚不禁有些惱怒,使盡全身力氣推了他一把,氣道:“皇上這是幾百年沒見過女人了嗎,這麼不顧自個兒的身子?再不老實些,瞧我以後還依不依著你了。”
朱瞻基聽了卻涎皮涎臉笑道:“這後宮裏頭有的是女人,可這段時間我何嚐沾了半個?況且,這會兒工夫,你若不懷上身子,我哪裏還敢去招惹旁人,好清揚,你就依著我吧,不然那裏頭的火發不出來,豈不要了我的命?”
如此這般努力,竟是為了讓她再懷上身子,聽著這話,孫清揚知道郭貴妃之事,不光是後宮裏的妃嬪們受了影響,就是朱瞻基也一樣擔憂上心,朱瞻基笑著說的話,她竟聽著覺得有些心酸。
說起來,朱哥哥如今是皇上,富有四海,有權、有地位、有能力、有錢,三宮六院,多少漂亮年輕的女孩子任他予取予奪,他卻偏偏執念在自個兒的身上,難道真像莊靜姑姑所說的,是自個兒的身子與眾不同,所以讓他離不了?抑或是青梅竹馬的情分,就這般強烈,令他生死都要護著自己?
或許,再過些年,等他陶醉於巔峰的權力,會發現帝王的世界裏,情愛隻是非常小的一個點滴,如今這般強烈到生死相許的感情都會雲淡風輕,但這一刻,他確實是全心全意地在愛自己,自己又何必因為擔憂將來的變數,連當下的快樂也放了過去?
這個時候,孫清揚才真正用一種願意完全打開自己心門的態度來接受朱瞻基,並給予相應的回應。她忽然覺得,嫁給這個男人沒有錯,並不是因為他是皇上,是這天下之君,而是因為他對自個兒的一片真心和赤誠。
想到他一玩起蛐蛐,就像個孩子似的笑容燦爛,孫清揚有些心疼地想:他為了讓自己當上貴妃,安享副後之儀,用了多少心神,頂了多少壓力,甚至不惜在母後跟前賠著笑,一味地討好,這麼些年,就是為他自個兒也不曾如此過吧,唯有在玩蛐蛐的時候,他才能完全拋開那些個煩憂,笑得暢快淋漓。
還有就是在雲雨之後,他能釋放所有壓力,安睡一夜。
改天,自個兒得給他找幾隻得力的蛐蛐。今兒個,就順著他的意思,隨他胡來吧。
之前朱瞻基說過多少情話兒都未能完全打動過孫清揚,隻今兒個的幾句卻仿佛鑽進了她的心窩子裏一般,她越想越覺得壓在身上的這個人,可憐可愛,有了這樣的心性,她哪還有什麼底氣抵抗,任憑他繼續折騰,咿咿嚶嚶地婉轉承歡……
也不知過了多久,孫清揚最後實在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這一昏睡後,再醒來時窗外已經是豔陽高照,錯過了給皇後請安的時辰。
孫清揚睜開眼,羅帳中卻不見朱瞻基的蹤影,她動了動身子,隻覺腰腿酸疼,渾身無力,就跟胳膊腿腳都不是自己的一般。身子雖不舒服卻清清爽爽的,並不似夜裏那般黏膩膩的難受,掀開錦被瞧了瞧,自己洗了澡還整整齊齊換了身裏衣。
七月末的早晨,陽光曬過草葉清香陣陣,粉牆上的紫藤一架架開得正旺,一簇簇的紫紅花瓣被陽光照著,就帶了點金邊,妖嬈地從碧綠的葉間垂下,串串花序懸掛於綠葉藤蔓之間,瘦長的莢果迎風搖曳,繁花滿樹,觸目炫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