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了一下門鈴,聽見裏麵傳來腳步聲,心提到嗓子眼了,希望見到麗姐,她還會容顏如舊,依然笑容似月。
咯吱一聲,門打開了,麗姐爸爸一臉滄桑出現在我麵前,眼袋很重,看起來好像沒休息好一樣。
“叔叔。”
“小孫啊,進來吧。”
他打開防盜門,讓我進來,說:“你先在客廳坐一下,我去廚房看一下湯煲好沒。”
我見家裏就他一個人,房間裏安靜的鴉雀無聲,急著想見麗姐,就問:“叔,麗姐不在嗎?”
他在廚房門口回過頭,一臉的憂慮,神形惶然,說:“媛媛生病住院了,在醫院,她媽和小寶都在醫院陪她,我回來給她煲點湯。你稍微等一下,好了我們就一起去醫院吧。”
我急於知道麗姐病情,準備問他,他已經進了廚房去了。
我一個人在客廳裏焦急的等了十多分鍾,從廚房出來時他手裏已經提上了煲好的湯,說:“小孫,我們去醫院吧。”
看他神情黯然的樣子,我更加擔心起麗姐來,起身不安的問:“叔,麗姐她到底得什麼病了?”
他沉沉歎了口氣,搖搖頭沒回答我,讓我察覺到麗姐一定病的不輕,心情更加擔心不安,跟在他身後出了門,鎖了門一起下樓,打了車去醫院。
在車上我又問了一次他,麗姐得什麼病了,他隻是說病的不輕,什麼並沒有說。
我從來沒有這麼擔心過一個人,一想到麗姐生病時那病懨懨的樣子,心裏焦慮極了。
……
車到醫院門口停下來,我打開車門他把扶下來,又問他:“叔,麗姐到底什麼病?”
他神情恍然,暗歎說:“到醫院了,等見到媛媛再說吧。”
我就提心吊膽,跟著他進了醫院,拐進了住院部大樓,上到了二樓,一直走廊盡頭,出現了加護病房四個大字,我感覺身子猛然顫抖了一下。加護病房?那麗姐的病一定很嚴重。會不會是上次因為給小寶做了腎髒移植手術後出現了什麼不良反應?如果是那樣,真的太嚴重了,我有點難以承受這個想法。
但事實是麗姐的病比我想象得要嚴重多了,是一種可怕的讓人根本無法接受的病。
跟著他來到了加護病房門口,沒有聽見什麼聲音,裏麵靜悄悄的。
他輕輕推開門進去了,借著門縫,我看見麗姐在病床上躺著,穿著條紋病服,臉色煞白,連嘴唇都發白了,手臂上掛著吊瓶。小寶和麗姐的媽媽在一旁的沙發上坐著,垂著頭。
我跟在麗姐爸爸身後走進病房,他們才抬起頭來看。
見我來了,麗姐暗淡的雙眼瞪大了,吃驚的看著我,可是聲音卻很虛弱:“豬頭,你怎麼來了?”
我衝到病床跟前,握住她的手,看著她淒慘的樣子,心疼極了,擔心的問:“麗姐,你怎麼回事呀?怎麼生病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啊?”
她揚起發白的嘴唇,擠出一絲慘淡的笑容,虛弱的說:“姐怕耽誤你工作嘛。”
我用缺了兩根手指的左手握著她一隻手,右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捋著她散開的頭發,猛然發現她原本濃密黑亮的頭發怎麼變得這麼稀疏了,頭上有好幾處硬幣大小的禿斑。
震驚地問:“麗姐,你頭發怎麼了?怎麼脫了這麼多頭發?”
她方才還帶著笑容的嘴角抽動了幾下,神情茫然下來,眼神有點空洞,眸子裏溢滿了晶瑩的淚花。
麗姐媽媽見狀,起身過來說:“臭小子!你讓媛媛好好休息,別搞得她傷心了!”
說著麗姐的眼淚就湧出了眼眶,順著眼角緩緩的滑落,一直流進了耳鬢的發根裏,樣子慘淡極了。
看著她恍然無神的臉,我的心很酸,我最怕看見這個樣黯然無光的樣子,與她光彩照人的樣子差別太大,讓人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