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說完,季琴把胳膊從季琴雙手間掙脫出來,掀帳篷就出去了。留下葛莉在帳篷裏發愣,季琴臨走之前的一句話好像還在耳邊回響,讓她的思維都有些混亂了。
能看到我?在沒有光的黑夜裏能看到我?
“呀……”葛莉嬌羞的捂住臉,這才反應過來季琴所說的意思。在黑夜裏能看到她,那剛才自己又吃手指又做鬼臉還裝睡的樣子,豈不是完全被季琴看在眼裏了?所以剛才季琴發笑是笑的自己咯?
葛莉雙手能感覺到臉頰上的溫度越來越高,高到都有些燙手了。
“該死的季琴,還說我是小貓……”葛莉羞惱地詛咒了一句,一想卻又改口了,“呸呸呸,不該死不該死,季琴福大命大遇難成祥逢凶化吉長命百歲。”
雙手合十嘀嘀咕咕祈禱了一番,葛莉開始擔憂起季琴的安危來。聽外麵細小卻嘈亂的說話聲,對方人數應該不少,可季琴卻隻有一個人,手裏也沒有武器,在那麼多人的圍捕中該怎麼逃走呢。
葛莉坐立不安,有心想出去幫忙,摸起手電筒卻又無奈放下。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最好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即使睡不著也要躺下裝睡,不能讓那些人猜到她跟季琴認識。如果她被挾持為人質逼季琴自己現身的話,季琴肯定不會不管她,到時葛莉就成了害死季琴的罪魁禍首了。
葛莉把手電筒放回背包,和衣躺下,蓋上一條毛毯,聽到外麵搜索的動靜逐漸靠近。
閉著眼睛,葛莉聽到有人掀起了帳篷門簾,感覺到一道光柱打在臉上。心髒狂跳,葛莉努力放緩呼吸,裝作熟睡的樣子,然後她就感覺到腳被人踢了兩下。
微微睜開眼,伸手擋住手電筒的光,葛莉不滿的說:“誰啊?”
一個略有些沙啞的男人的聲音傳來:“找個人,瞎了一隻眼的年輕人,認識嗎?”
“瞎子?不知道,沒有見過,我也是剛來不久的。”葛莉心裏害怕,但沒有表現在話語裏,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
打在臉上的光柱移開,掀起帳篷門簾的聲音,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來人走了,葛莉放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平複緊張地幾乎要跳出來的心髒。
外麵不遠處,季琴藏在一頂帳篷後麵,他看到一個男人進了葛莉的帳篷,過了一會兒又走了出來,他心裏也長出一口氣。繼而眼中一片冰冷,他大致數了一下,對方至少有六個人,有帳篷遮擋著視線,不知道有沒有沒看到的。
季琴舔了舔嘴唇,右手在腰間一抹,寒光乍現,他手中赫然是一柄小巧鋒利的匕首。這把匕首是季琴從隔離區離開之前,項昭飛偷偷塞給他的。剛進軍區的時候,那些軍人收繳了他們的武器,主要是手上的斧頭,卻沒有仔細搜查幾人的身上。
想來也是難怪,在軍人的眼裏,季琴他們都是普通人,普通人身上又怎麼會藏著暗器什麼的,普通人選擇武器不會選短小的,而是不約而同選擇斧、刀、棍之類的長一點的武器,畢竟從古至今都有“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的說法。
卻不曾想他們這些人裏麵,項昭飛偏偏就是個退伍軍人,身上從來都是匕首不離身。在季琴被趕出隔離區之前,項昭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了這把匕首,放在季琴手裏讓他防身,季琴沒有推辭就接了過來。
白天跟光頭三人發生衝突的時候,季琴並沒有拿出來,因為當時圍觀的人比較多。進軍區就收繳武器,說明不希望普通人持械作惡,如果當時季琴拿著匕首被人看到,難免不會被軍區的正規軍人搜捕,那時可比現在麻煩多了。
現在卻沒有了這個顧慮,在濃重如墨的黑夜裏,沒有人能看到季琴如狼一般手握匕首暗暗潛伏在一頂帳篷後麵。
月黑風高——不,夜黑霧濃殺人夜!
“呸!狗日的躲哪裏去了,因為一個小瞎子,折騰半晚上沒辦法睡覺,讓我找到了非把他頭擰下來!”一個圓臉禿頂的矮胖男人怨氣十足的吐了口口水,往季琴藏身的方向走來。矮胖男子走得很慢,一步三搖,邊走邊打著哈欠,顯然搜尋的時間不短,他已經很累了。
季琴悄悄往後退了兩步,四處張望了一下,淡淡地紅色視線裏麵,高矮大小不一的帳篷林立。令季琴欣喜的是他剛剛獲得的這種夜視能力竟然也不受霧氣的影響,他覺得左眼在夜晚的視覺跟末世到來之前在白天看東西的視線距離相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