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的人來來回回,除了去領飯,其他時間都跟傻子一樣坐著,難看到有人交談。這些人裏麵不可能沒有健談的人,可即使嘴皮子再溜,現在也沒有人想說話。說什麼呢?交談要從哪裏開始呢?叫什麼名字?哪裏人?做什麼工作的?有對象了嗎?結婚了嗎?
沒有意義,一切都沒有了意義,名字沒有意義,這些人都有一個名字,都叫做“幸存者”;住所沒有意義,不管是農村的還是城市的,不管住的是三十平的地下室還是幾百平的大別墅,在此時每個人都無家可歸;工作沒有意義,大家都在同一天下崗了。聊文學聊音樂?高雅是高雅,但喪屍不會因為你是一個高雅的人就不動口了,再高雅的人肉也不是酸的臭的,喪屍也不懂得尊重兩個字怎麼寫。
季琴打定了主意不再出去,每天就窩在帳篷裏麵,也不去領食物,反正還有壓縮餅幹和礦泉水。他估計現在領食物的地方應該也有陳團長的人了,隻要他一過去肯定會被抓走。季琴現在可不隻是跟陳團長有私仇,還是一個異能者,雖然不知道陳團長找異能者的目的,但季琴在他眼中的價值絕對是提高了。
地老鼠一樣躲著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即使季琴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此時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身處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裏也感覺心裏十分煩躁。他不時會掀起帳篷看下,外麵有沒有軍人,想來尋找異能者是陳團長個人的行為,應該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在煩躁和不安中待了兩天,明天項昭飛他們就可以回來了,到時季琴可以跟他們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雖說是正午,可沒有陽光照射,仍舊一片清冷。季琴吃了兩塊壓縮餅幹和一塊巧克力,喝了不少水,壓縮餅幹還有不少,但考慮到如果沒有好的辦法的話,季琴跟史一飛估計需要想辦法離開軍區了。離開之後軍區外麵可沒有白麵饅頭和熱湯,在找到食物之前,這些壓縮餅幹太重要了,現在省一點,到時生命會更有保障。
季琴聽到外麵有說話的聲音,掀起帳篷的一角往外看了一眼。
“嘶”
季琴倒吸了一口涼氣,外麵有兩個男人。雖然對方沒有穿軍裝也沒有帶槍,但從他們剛毅的表情和近乎同步的走路姿勢上,季琴認定他們兩個絕對是穿著便裝的軍人。
麻利的收拾好東西,以輕便為主,隨身帶上兩塊壓縮餅幹和一把匕首,其他的東西都放在了帳篷裏麵。季琴來的時候是晚上,沒有人知道他住在這裏,隻要人不被抓住,他完全可以等晚上的時候隨時回來,可以說現在黑夜白天對季琴來說沒什麼區別了。
對方兩人離季琴這裏還有些距離,大霧也是最好的隱身衣,季琴從反方向掀起帳篷從容不迫的走了出去。他特意選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這樣即使那兩人問起來也沒人揭發舉報季琴的去向。
季琴準備去成海川之前住的帳篷,在季琴看來,成海川跟他的妻子被帶走基本就沒有回來的可能。那個帳篷裏麵沒人了,監視的那些軍人自然也就該撤走了,這些便衣應該也不會去那帳篷裏查,老話說的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正低頭走著,冷不丁旁邊探出一張臉,彎著腰歪著頭頂著季琴看。季琴正處於被搜捕的緊張情緒中,幾乎是那張臉剛剛探出來,他就一拳打了過去,正中對方眼睛上。一拳打出後,季琴閃電般把別在腰間的匕首拔了出來,猛地一踏步就要上去把對方割喉。
“呀呀呀!別介啊小兄弟,是我,咱們見過的!”探頭那人被季琴一拳打的踉蹌後退,眼見季琴一臉殺氣的抽出匕首揮了過來,他嚇得魂飛魄散,眼上的疼也顧不得了,倆手擺著,聲音尖細不男不女。
聽著這熟悉的惡心聲音,又看到大紅色蝙蝠衫,還有銷魂的緊身皮褲,季琴險險收回幾乎已經貼到對方脖子上的匕首。
“崩……”剛想叫他崩蛋男,又猛然醒悟過來這樣叫實在不禮貌,“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哦吆,嘶,小弟弟,你拳頭太硬了,嚇死姐姐啦,還拔刀了,咦~好危險的,快收起來。”崩蛋男翹著蘭花指輕輕碰了碰被打傷的眼睛,疼的直吸涼氣。倒是他說話的樣子還是那麼風***女人還女人,一副“小女子怕怕”的樣子。
一聲“小弟弟”叫得季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眼睛不由自主的下移,然後又是激靈靈一個寒顫,腳下不可察覺的微微往後退了一點,他跟這個崩蛋男實在不熟,有些冷淡的問:“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