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霧氣之中，一人一羊還在角力，羊要殺人，它的思想之中似乎也隻剩下了殺戮。而人不想被殺，想活下去，緊握羊角的雙手不敢有絲毫鬆懈。
這樣相持著有多久，薑衛國已經記不清了，他覺得自己的思維像是僵住了一樣，就像他的雙臂，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車廂裏麵的人聽不到外麵有動靜傳來了，薑衛國吼了一聲之後就沒有了打鬥聲。
“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史一飛支棱著耳朵想聽到點什麼，可除了槍聲之外根本就什麼都聽不到。
“不行，我要下去看看。”李達濟坐不住了，從幾人認識他開始，這個娘裏娘氣的男人從來都沒有流露出現在這種擔憂的情緒。他那種玩世不恭的樣子，終於在搭檔遇到危險的時刻起了變化。
眼見李達濟跳下車，項昭飛也跟著跳了下去。所有這些人裏麵現在也隻有項昭飛的戰鬥力稍微強一點，薑衛國長時間沒有回來，想必應該是遇到了危險，項昭飛也許能幫上他的忙。
下車之後沒有走多遠，兩人就看到了僵持在一起的一人一羊。薑衛國緊繃著嘴唇，青筋崩現，滿臉都是汗水。
薑衛國眼睛餘光看到了走過來兩個人，可他不敢扭頭去看，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心要致自己於死地的變異綿羊身上。
看到苦苦支撐的薑衛國，項昭飛來不及細想，速度跑向角力的一人一羊。奔跑中他拔出了腰間的匕首，接近了變異綿羊之後，項昭飛右手猛地往前一刺，借著奔跑的慣性，雙腳一蹬騰空而起，一個空翻落在了變異綿羊的另一邊。
紮入羊脖子裏的匕首隨著這一個空翻在變異綿羊頸部繞了半圈，匕首鋒利，再加上奔跑的慣性，這一劃生生切下了半個羊頭。黑色的羊血從斷頸處湧出，變異綿羊瘋狂蹬踏地麵，還不死心的要殺死薑衛國。
臨門一腳，就差這一哆嗦了，薑衛國眼見活命有望，哪能在這個緊要關頭讓它得逞。他拚了命的頂住變異綿羊的垂死掙紮，皮膚都變成了紫紅色。
血液流失帶走了變異綿羊的力氣，再加上李達濟跟項昭飛都上前來幫忙，變異綿羊很快便停止了掙紮，四蹄淩亂的亂踩，像是喝多了酒的醉漢一般。很快，變異綿羊倒在了地上，不斷咀嚼著的嘴巴也停了下來。
危機解除了，薑衛國癱倒在地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了。
“果果，不過就是一隻羊而已，你竟然差點被頂死，我知道你不行，但沒有想到你虛到這種程度。”薑衛國沒有了危險，李達濟又開啟了毒舌嘲諷模式。
“滾！”薑衛國幹巴巴的吐出一個字，聲音嘶啞。雖然他很想踹李達濟一腳，可他現在真的站不起來了，連個白眼都不想翻。
“行了，別裝死了，外麵危險，去車上吧。”李達濟上前來踢了薑衛國一腳。
“嗷！”薑衛國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痛呼一聲後破口大罵：“死人妖，你大爺的，別動老子，老子現在渾身上下疼死了。”
看著薑衛國眼眶充血的樣子，項昭飛拉住了還想繼續蹂躪他的李達濟：“他這是脫力了，剛才跟變異羊角力他是拚了命，發揮出了自己所有的潛力，腎上腺素大量分泌，導致他現在肌肉極度疲勞。”
“不至於吧，剛才看他還有的是力氣呢，現在就萎了？”
“你也看過老太太抬汽車救孫子的報道，一個瘦小的老人能抬動幾噸重的汽車，並不是因為老人力氣大，而是她發揮出了自己所有的潛力。救出孫子之後呢？那個老人就死定了，跟現在老薑的情況類似，隻不過老人的身體自我調節能力差，所以身體承受不了，最終死亡。老薑的情況不會那麼危險，但也需要細細休養，等他身體自我調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