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有幾名士兵提著桶抬著筐走進了房間裏麵,還是一樣的食物,白麵饅頭加上沒有多少菜葉的熱湯。公平二字在軍區裏麵得到了最完美的體現,不管是穿金戴銀的上流人士,還是食不果腹的乞討者,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都需要擠在這個無處下腳的房間裏。
一直驚惶失措四處逃竄的幸存者身上的汗液還沒有幹透,大部分人也已經很久沒有洗頭洗澡了,這些體味混雜在一起發酵成難聞的氣味。有些養尊處優的人隨口抱怨一句,迎接他們的是鄙夷的目光。
“開飯了。”抬筐提桶的士兵喊出這三個字頗有些喂牲口的感覺,可卻沒有人計較這些,他們早已經饑腸轆轆。沒有多少鹽分的熱湯和白麵饅頭絕對算不上美食,可在末世裏麵能吃上一口熱飯就已經很幸福了。
如果是在太平盛世的話,恐怕沒有人會喜歡每頓飯吃這些東西,正是夏天,呼朋喚友去燒烤攤上叫幾串羊肉串,拌上一疊黃瓜豬耳,啤酒對瓶吹,天南海北胡侃一通,這才是大部分人的生活。
“一人一碗湯一個饅頭,排隊領取,不要擁擠。”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規矩,所以大家都還算是守秩序,沒有出現混亂的情況。
“我有兩個朋友受傷了,我可以幫他們領嗎?”蔣薇薇指了指靠在牆邊的季琴跟薑衛國。分發食物的士兵順著蔣薇薇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發放完食物之後,幾名士兵關上門離開了,房間裏的人都各自找地方坐著吃起東西來。季琴想要自己吃,可葛莉說他還沒有完全痊愈,執意要喂他。季琴拗不過,隻能無奈的隨她去了,一邊的史一飛醋意十足的看著,恨不能受傷的是自己。
“喂,你的孩子吃不了一個饅頭吧?不如分給我一半。”一個囂張的聲音響起,引得其他人都向那邊望去。
隻見一個挽著衣袖露出一角文身的青年正站在一對母子跟前,對著這對母子伸著手,要那個看上去隻有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把手裏的饅頭分給他一半。
那個年輕的母親趕緊抱住了自己的孩子,神色驚恐,帶著哀求的語氣說道:“大哥,我的孩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他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能不能……”
“少廢話!給不給,不給老子弄死你!”那個囂張的青年抽出一把砍刀比比劃劃,把那對母子嚇得瑟瑟發抖。
麵對著這種欺淩,其他人隻是靜靜的看著,沒有人站出來為那對母子說話。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想站起來,卻被身邊像是他妻子的人拉住,對著他拚命搖頭,中年男人無奈的歎了口氣,扭過頭去不再看。
“喂。”史一飛放下手裏的食物,猛地站了起來,斜著眼睛看著那個青年。
“怎麼,你有什麼事嗎?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不然我手裏的刀可是沒長眼睛!”那個青年用手裏的砍刀指著項昭飛,惡狠狠的說道。
項昭飛搖了搖頭說:“不是,我沒打算管閑事,隻是看你自己的東西都還沒吃呢,你是不是不餓啊?不如把你那一份給我吧,一個饅頭我吃不飽啊。”
項昭飛一臉認真的表情,可誰都能聽出來他話語中的挑釁意味。那名囂張的青年說要讓那對母子給他半個饅頭,而項昭飛更絕,直接讓對方把吃的東西全都給他。
“你找死!”那名青年怒了,如果現在他還聽不出來項昭飛話語中的挑釁意味,那他就是個傻子了。
“死”字出口,青年跨過擋在他前麵的人,衝到項昭飛跟前揮刀就砍。雖然男青年氣勢十足,一刀在手也頗有殺氣,可項昭飛是什麼人,一個退伍兵,怎麼會被這毫無章法的一刀給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