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整個山莊已然恢複平靜,在經曆過一場廝殺打鬥之後,山莊還會這麼平靜,讓木岐黃的心平白的吊了起來。
他摸摸臉,上麵的肌膚有一點點粗糙,平日裏各種表情都能順利地做出來,隻有此時,他希望自己能夠表情呆滯的像一個沒有思考能力的傻瓜。
因為他知道現在他的心跳比往日快了將近一倍還要多。
那年,師兄讓他送走文翌,說你去吧我相信你。他的心跳就是這麼的失常,腳步沉重的讓他以為自己從來沒有練過輕功。
然後,沒等他回來,師兄與他最愛的女人一起去了。
他時常想如果能夠把自己喜歡的人牢牢地抓在手裏就好了,那樣就不會因為不確定因為害怕而變得瘋狂,可是他卻清晰的知道,那樣做隻會讓自己更快的失去他們,永遠也不能得到他們對他真誠的微笑。
所以壓抑自己的心情,努力微笑,即使痛苦依然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
可是,好痛苦,這種感覺幾乎讓他窒息。
快點,再快一點,那時候他一路奔馳,拿著手裏的解藥,希望他們能夠在他趕到之前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馬累死了不知道有多少匹,他不吃不喝,終於趕到了軍營,迎接他的隻是空蕩蕩的營帳。
他好恨,好恨師兄,更加恨那個女人。
他們都是自私的人,自私到隻顧及自己的感情看不見周圍的其他人。
為什麼,要如此瘋狂,為什麼不努力一點,為什麼要以死亡來作為逃避,他們不是一向很聰明勇敢嗎?不是可以在人前翻雲覆雨嗎?為什麼這麼輕易的放棄了呢?
直到現在,他經過了所謂的愛情,他愛的人是那個為了親人放棄自己的女人,願意為了別人犧牲自己,可是當她自己置於危險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想過他呢?一直以來自己主動纏在水千瀾身邊,知道她不討厭他,可是她究竟有沒有把他放在心底呢?
黃……阿黃,你去哪了,剛才出現刺客了……喂你去哪?……
隱約聽見有人叫他,他回頭漏出卑微的懦弱的笑在走廊的陰影下得體的敷衍著,我拉肚子,跑去茅廁,蹲得我腿都麻了。什麼?刺客嗎?好可怕,有沒有人受傷?沒有,哦,刺客逃了嗎?應該逃不出咱們山莊吧,哎,渾身好累,我回去休息了。
搖晃的回到房間,他坐在窗台,說有幾個侍衛好像被來人打傷了。
不過那個刺客似乎也受傷不輕。
蔓延在山莊的霧氣朦朧了月光了顏色。
他屏息靜聽著門外的動靜,幾乎所有的角落都被翻遍了,還是沒有找到那個所謂的刺客,現在所有人除了今夜當班的守衛各自回去休息,明日天亮再進行搜山。
他掀開窗戶,木岐黃身子一低,便如同一隻乳燕飛出房間,瞬間融入夜色,那末身影如煙似霧,輕飄浮蕩,不久之後便落入一間廂房外麵,裏麵黑漆漆一片並未掌燈,他掀開窗戶雙手輕撐一個跟鬥翻進屋內。
未及站穩,頸側便被一柄冰涼泛著悠悠寒光的匕首抵住,一個低沉的聲音隱隱透著殺氣,“什麼人?”
木岐黃不顧頸側的銳器,轉身將那人抱入懷中,若不是那人手上利落匕首撤的快,估計他此時早就成為刀下亡魂了。
被人突然抱住,那人似是吃了一驚,語氣不穩得道,“岐黃?”
被抱住得清瘦身體有種幹淨的舒爽味道,木岐黃深深地吸了一口,抬起頭看她全身上下,“你受傷了?”
無力阻止她,耳畔略紅的水千瀾任他雙手上下的摸索著她的身體,“我沒事,不礙事的。”
木岐黃扯去她似乎匆忙披上的外衣,露出包好繃帶的前胸,他雙目內疚的看著她恨不得自己代替她受傷,“對不起……”
水千瀾盡量忽略自己現在的衣衫不整,語調有些不穩的道,“又不是你傷的我,怎麼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