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國有生以來第一次穿上了西裝!要說這身西裝可真是不便宜!崔幹事崽賣爺田一點不心疼,反正是單位報銷,索性就大方一把。不但給李愛國買了一身派力司薄呢料的西裝,還買了兩件襯衣和一雙三接頭皮鞋。臨走的時候,又死說活說的從售貨員那饒了一條領帶。足足花了有三百多塊!這可是李愛國一年的工資啊!
第二天一早,李愛國可抓了瞎。衣服是穿上了,可這領帶怎麼也係不上了!大妹妹鼓搗了半天,把領帶係成一個死疙瘩,勒的李愛國差點從喘不上起來。好不容易解下來,胡同裏問了一個遍,也沒有人會係領帶。小妹李愛靜站了出來,她居然說會係領帶。李愛國雖然一百個不信,但這個時侯隻有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小妹拿起領帶,在李愛國的脖子上三下五除二的係了起來。看她那嫻熟的模樣,似乎是真的會係領帶。
“看看吧!怎麼樣?”小妹得意洋洋的說。
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把李愛國的鼻子氣歪了!這哪是係領帶,根本就是紅領巾的係法。要不說小妹這麼有信心呢,原來把小學學的那一套用到自己的身上了。李愛國來不及生氣,時間已經是早上的七點二十分。家裏距離海河市大禮堂有一段距離,這個時侯再不出發,可就來不及了。他胡亂的把領帶往口袋裏麵一塞,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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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河市大禮堂的外麵烏央烏央的擠滿了人。宋丹丹在小品裏說過的一句話倒是恰如其分的形容了當時的場景。那場麵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李愛國好不容易擠到了參會代表的集結處,時間已經是七點四十五分了。
“愛國,愛國,在這呢!快過來!”看見李愛國滿頭大汗的跑過來,崔幹事連忙喊道。
“好麼,外麵人真多!我差點擠不進來!”李愛國擠過了層層人群,這運動量不比一次足球比賽少。
崔幹事一邊拿著手絹給他擦汗,一邊說道:“早知道這麼多人,就讓單位裏派個車去接你了。幸好沒晚。唉,你的領帶呢?”
李愛國從口袋裏掏出被團的皺皺巴巴的領帶,說道:“別提了,一大早起來,我問了一溜兒夠,也沒人會係這破玩意。崔哥,幫幫忙!“說著,李愛國把那團皺皺巴巴的領帶遞了過去。
崔幹事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著他,半天沒有說話。李愛國見狀,小心翼翼的問道:“崔哥,你不會告訴我,你也不會係領帶吧?”
“我們家的成分八輩貧農!你看我像會係這玩意兒的人嗎?你說這外國人也是,弄個破布條子掛脖子上,有嘛好的?”說著話,崔幹事還是把領帶拿了過去,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研究著。可是他研究來研究去,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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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禮堂立柱的台階下,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陣陣春風吹動她的裙擺,頭上齊耳的短發也被輕輕地揚起。一束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勾勒出玲瓏的曲線。再配上她那高挑挺拔的身材,往那裏一站,仿佛如同落入塵世的仙子一般!
“走,找個美女給你幫幫忙!”說著,崔幹事不由分說的拉起李愛國,向那個身影走了過去。
“姐姐,幫個忙吧!你會係領帶嗎?”崔幹事倒是自來熟,沒有半點寒暄,上去張嘴就問。
“嗯,我會,你們…………”這個身影慢慢的轉了過來。可是當她看到李愛國,忽然瞪大了眼睛,一幅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麼是你?”李愛國和這個姑娘異口同聲的說道。原來,這個曼妙的身影,就是前幾天在比賽場上遇到的棉紡廠隊的領隊。沒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這樣的場合下遇到。
“哼!不會!找別人去!”姑娘氣哼哼的說著。
“小陳,幫幫忙!我是電廠的老崔啊,你認識我吧?咱們一塊在市總工會開過會,你還記得吧?別難為哥哥,快點幫幫忙!”崔幹事顯然和這個姑娘認識。
崔幹事低三下四的央求,弄得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就看這個姑娘一把拿過領帶,開口說道:“崔幹事,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給你幫忙。這個流氓,我看見就煩!”
“我怎麼成流氓了?有事說事啊,別張嘴閉嘴就流氓的!崔幹事,咱不係這破玩意兒了。咱們走,還非得係這玩意嗎?”說著,他拉起崔幹事轉身就要走。
“別,別,別!愛國,這是棉紡廠的工會幹事陳妍。”崔幹事拉住了李愛國,繼續說:“小陳,這是我們單位的李愛國。比賽裏麵有點衝突這都不算嘛。愛國,給你陳姐道個歉,這事就算揭過去了。”崔幹事在打著圓場。
雖然極其不情願,但是在崔幹事的催促下,李愛國還是違心的說道:“陳姐,那天的事都怨我,對不起了!”
“這還差不多!”陳妍抿嘴一樂,繼續說道:“來,腦袋伸過來!”
陳妍的身材很高,李愛國低下頭,把脖子往前伸。映入他眼簾的是陳彥胸口上那一片雪白的肌膚。李愛國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女孩,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書上說的膚若凝脂,吹彈可破這些形容詞真的不是騙人的。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向下瞄去,雪白的胸口下麵,紅色的連衣裙被胸部撐了起來。雖然她的連衣裙領子很高,但還是勾勒出飽滿的形狀。李愛國的呼吸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