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曾經的輝煌(1 / 2)

巴依廣偷偷摸摸的從囚服的口袋裏麵掏出一把曬幹的植物,又拿出一張報紙,小心翼翼的撕成一個長條。隻見他把曬幹的植物撕碎,細細的灑在了報紙裏麵,雙手一搓,就變成了一根卷煙。他不知道從那裏踅摸來一根火柴,從鞋底上擦著火柴,點燃了這根自製的旱煙。

濃烈嗆人的味道傳遍了整個監室。巴依廣被著聞起來很刺激的煙氣嗆得咳嗽連連。他一邊咳嗽,一邊把手中的煙卷遞到李愛國的麵前,示意他嚐上一嚐。李愛國本來就沒什麼煙癮,再加上巴依廣被嗆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自然不敢嚐試這支威力巨大的旱煙。

巴依廣見狀,也沒有勉強他,自顧自的又吸上了一口。灰色的煙霧從他的鼻口之中噴薄而出,巴依廣長長的吐出了肺裏麵的煙氣,開口說道:“我以前在家的時候,最次也是抽恒大。什麼雙喜、中華、阿詩瑪,家裏麵常年的不斷。哎,再看現在,地上撿的拉拉纓也卷成煙抽了。這人呐,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知道明天過後是怎麼樣。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年頭,能抽上一塊三一盒的恒大,那就是了不起的人物了。巴依廣所說的雙喜、中華、阿詩瑪,李愛國隻從畫報上麵見過。老巴說這幾種煙他們家裏常年的備著,這句話如果是從別人的嘴裏說出來,李愛國一定認為他在吹牛逼。可這句話從巴依廣的嘴裏說出來,那就絕對是真的。

巴依廣一邊抽著煙,一邊接著說:“我這個人,從小到大都不是老實孩子。小時候招災惹禍,可沒少讓家裏人操心。大了之後,身邊聚了一幫兄弟,平時吆五喝六的,到海河市嘛地方都是說說道道的。現在想想,那時候就是一幫煞筆啊!”

巴依廣把手中的煙頭戀戀不舍的塞進了洗手池的下水道,歎了口氣,繼續說:“你知道我是因為嘛事進來的嗎?”

李愛國搖了搖頭。進入監獄之後,他從來沒有掃聽過同監室的犯人都是因為犯了什麼事情進來的。有的人,因為打架、重傷害進到監獄裏麵,天不天的把自己那些破事掛到嘴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打過人。其實在監獄裏麵,有幾個是善良之輩呢?別人不說話,隻不過是不想跟這種人一般見識罷了。倒是巴依廣,監室之中的牢頭,卻從來沒有吹噓過自己過往的經曆。

巴依廣笑了笑,說:“改革開放以後,我和我的這幫兄弟就琢磨著,光憑上班的這點死工資,什麼時候能夠吃香的,喝辣的?聽說南方遍地是黃金,隻要是敢幹,絕對能賺大錢。我們這幫人砸鍋賣鐵的湊了三千塊錢,我和另外倆哥們,坐上火車就去了羊城。”

“我到現在都記得,我們到羊城那一天,是1980年1月7號。我們仨從海河出來的時候,天寒地凍的,一人穿著一件軍大衣。到了羊城,氣溫差不多有二十度。我們仨就跟煞筆一樣,一人穿著一件軍大衣,在羊城火車站的門口照了張相。”

“當時,改革開放剛開始,羊城雖然靠近香江,但是也沒有想象的那麼開放。我們在羊城轉悠了一個禮拜,也沒有找到好門路。正準備往回家走的時候,碰上了一個在羊城工作的老鄉!這位老鄉聽我們一講,就跟我們說,想找賺錢的門路,不能來羊城,得去深圳!”

“現在大夥兒都知道深圳有多好,可當時,深圳就是一個小漁村,根本就沒人聽說過。我們哥仨也沒抱著太大的希望,買了三張汽車票,就奔了深圳。到了深圳之後,我們哥仨還是兩眼一抹黑。正當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上來幾個開摩托攬客的哥們。這幾個人一聽我們是做生意的,比比劃劃的招呼著我們跟他走。我們哥仨當時都是二十來歲、三十出頭的小夥子,正是能打能拚的時候,也不怕這幾個人給我們使嘛陰招,上了他們的摩托就跟著他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