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內,各地勤王之師陸續到來。眼見自家金軍西路仍舊未來,完顏宗望隻能忍痛下令撤退。
金軍東路撤兵之後,被阻於太原城下的金軍西路也失去了作戰理由,撤回北方。
汴京軍民喜極而泣,大宋百姓也爭了口氣,畢竟這是宋軍對金軍的第一次大勝。
仿佛漫漫蕭索長夜後的黎明初現,靖康帝因力挽狂瀾被奉如神明,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如日中天。
於離趁此宣布大宋進入“戰時特別狀態”,大刀闊斧地進行了改革。
宋朝因前朝藩鎮之禍和□□自身不當的上位方式,將百官權利分散,宰相、樞密使、三司使三者事權不相上下,不僅養出了規模最龐大的官吏隊伍,上行下效也一直不暢通。
軍隊統兵權和調兵權分割,因將不隨軍定期轉移,使得兵不識將,將不知兵;同時以文製武,一幫不懂兵法的文人瞎指揮,使得隻有統兵權的將領自主權極低。
於離在官製上,將中央係統恢複為前朝的三省六部製,將權力合並歸一,不在采用官、職分開的複雜官製。在軍製上,廢除駐兵定期移動製度,同時將原屬樞密院的指揮權同統領權一並交給地方將領;加強職業軍士素質,以騎兵搭配步兵進攻,並實行軍戰連坐法:
——將不顧軍先退者,立斬;軍不顧將先退者,後隊斬前隊;違軍令者,斬立決。
宋朝自開國以來一直重文輕武,於離此次罔顧祖宗禮法、裁撤盡半數官員的舉措,在國內引起軒然大波;因汴京勝利而熱血沸騰的武將們卻十分支持,再加上於離還下令讓皇族貴胄自小強製學習騎射,明顯是要恢複大唐時期的尚武之風,自然要幫著陛下同文官鬥法。
仗義每多屠狗輩,無情皆是讀書人,是以有個屬性名曰蠢萌。
於離是說不過那些擅長清談的文人的,便隻能越發外顯了流氓霸道,讓那些高於秀才的進士們也有理說不清。但他最寵信的卻是身為儒士文官的李綱,除卻守城之功外,還有些莫名的原因。
“太宰大人……太宰……總感覺意蘊十足,悅耳動聽啊……朕很喜歡,真的非得改麼?”
“哈?”非要改官製的不是陛下你麼?
而李綱,對黑道版於離的製約在朝堂上顯得尤為突出。
於離剛將詔書頒下,就有文臣哭著求他收回成命,而且鬧來鬧去就是“祖宗禮法不可廢”、“武將軍權太大則中央不保”之類的老掉長談。於離被煩得七竅生煙,一掌將那龍案都拍塌了:
“祖宗禮法?祖宗禮法他娘的在金甲鐵騎、強兵壯馬前能頂個球!等到金兵南下踏平了大宋江山,君王被擄、國家覆滅、生靈塗炭的時候,朕看你們去和誰念叨這祖宗禮法!!!”
百官看著碎裂成片的龍案,背脊上不由得一個激靈。於離冷笑一聲,踏著碎木塊走下台去:
“還以為京師保衛戰都學乖了,看懂了,沒想到還是這麼冥頑不靈。此番金兵南侵,你們可有人見過,那些淪落戰敗之地的慘況?金賊傷人放火、燒殺搶奪、□□擄掠,若前線能守住,又何至於此?朕此時若再去壓製武將,你們中間誰他娘的去替朕打仗、驅除韃虜啊?哈?”
李綱輕咳一聲,於黑道這才緩過神來,平靜了心氣坐回龍椅,依舊一副“朕就是要這樣你們要怎麼地”的無賴表情,就這麼拍板決定了詔令的推行。
李綱無奈地搖搖頭,心裏卻是小讚同的:“不知陛下對這騎兵訓練的人選,是否已有決定?”
於離仔細想了想,點點頭:“有,朕要親自看著。”
因國庫極度空虛,於離便以棄國、亂軍心之罪名抄了所有逃臣的家產,並搜盡皇宮中所有貴重物品——主要是老爹宋徽宗的奇珍異寶、後妃的珠寶首飾等,將其盡數變賣,換取良駒駿馬及武器裝備,特別是槊、□□、橫刀、陌刀、弓箭、勁弩、明光鎧、牛皮牌等騎兵裝備。
此消息一傳出,舉國貴族、富商爭相以抬價購買為榮,畢竟一來能賺名聲,二來這可是皇宮珍寶。而百姓聽說陛下是為了練騎兵、禦韃虜,也出錢出力地支持。以李師師、趙元奴為代表的青樓名妓,還出了人幫助組織拍賣會,並捐贈出自己的妝匣家私,慷慨解囊。
物資備齊後,於離便在牟駝崗這個軍馬飼養地開始了騎兵培訓課程。好在當初令援軍入京時將戰馬一並牽走,否則真得浪費了這兩萬匹良駒。駐守將領一見是陛下,便自覺地帶人從庫房中取出了打馬球的一應用具,如同以往宋徽宗來此玩樂時的部署,看得於離等人哭笑不得。
後周統一天下時,靠得便是馬、步軍結合的作戰方式。宋朝建立後,禁軍中資格最老、最核心的四支主力部隊便沿用了後周番號:殿前司鐵騎馬軍和控鶴步軍,侍衛司龍捷馬軍和虎捷步軍。後來太宗時改鐵騎為捧日,控鶴為天武,龍捷為龍衛,虎捷為神衛,通稱為禁軍中的“上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