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眉聽他這麼一說,就用那如夢似幻的眸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我去洗一下。”季子強有了一種愉悅,他接了一句:“那我先醞釀一下情緒。”
兩個人對望一下,都是笑了起來。
初春的房間還是有點寒意,季子強就打開空調,室內的溫度慢慢升了起來,葉眉也被空調吹的秀麵比花嬌,脫~掉外衣,一件薄薄的緊身襯衫讓她顯的格外柔媚妖嬈。
季子強就看到葉眉那襯衫領口裏麵,露出和襯衣反差極大的雪白春色,那光滑而柔嫩的肌膚,高高隆起的穌xiong,還有那芊芊盈盈的細腰,這都讓季子強有了一點熏熏然的醉意,有句話叫未飲先醉,應該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吧……
當一切的激蕩都歸於平靜的時候,那春夜裏的月光象輕柔的風一樣,悄悄的,無聲的灑了進來,一種夢幻般的浪漫感覺象飄渺的雲霧布滿了整個房間。
葉眉把美麗的頭靠在季子強的胸膛上,一麵用手在季子強身上遊蕩,一麵又皺起了眉頭,她想到了今天宴會時華書記給他出的那個難題。
季子強一直在注視著她,看到葉眉眼中漂浮的那一絲憂慮,知道她在為什麼傷神,季子強緊了緊擁抱著葉眉的手,低頭吻了下葉眉說:“又想工作了,是不是?”
季子強在這種時候,往往是不對葉眉做什麼稱呼的,叫“市長”,顯得生分而且不合情調,叫“葉眉”,又似乎自己和她還沒有到那種親昵的程度,就算兩人早就跨越了界限,但季子強還是感覺自己和葉眉是有一定的距離,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葉眉悠悠的說:“華書記看來還是不想放過我。”
季子強也頷首說:“是啊,但他這種陰招很難防。”
“想和他翻臉都不給機會,這人你說怎麼就這樣歹毒。”葉眉氣憤的說。
季子強就低下頭,再一次的吻了吻葉眉那紅潤的雙唇,抬起頭說:“你打算怎麼辦?”
葉眉有點為難的猶豫了一會說:“還沒細想,最簡潔的方法就是從財政上擠一點錢出來,做個開工的樣子,慢慢拖吧,但感覺這方法有其它詬病存在,你怎麼想?”
這是葉眉一貫的做派,她總是把很多自己的想法藏在一些劣質的想法下麵,先去聽別人的意見,這樣做很容易讓人感覺她毫無主見,其實不然,她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季子強凝神想了想,搖了一下頭說:“拖也不是個辦法,或者可以把事情搞大點,大張旗鼓的做好這件事情。”
葉眉驚愕的抬起頭,在被子裏不斷遊蕩的手也停住了五摸,她再一次驚歎於季子強的敏捷思路,她用很平靜的語調問季子強:“大張旗鼓?那怎麼收場?”
季子強就笑笑說:“市上的錢肯定是不能動,一動就會有人說你不顧柳林市的處境,刻意買好上麵領導,我們何不把這修路做一個扶貧項目來立項,上報呢,一個或者上麵給了錢,也算你的一個政績,一個就算上麵不同意,至少也要讓省人大的程主任明白你的為難,程主任也是老江湖,我們這一動作,他就可以看出華書記的意圖了。”
葉眉凝神想了想,不錯,她就笑著說:“好,老華耍陰謀,我們就給他來個陽謀。”
葉眉展開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反擊,第二天一早,他就讓季子強通知了相關的扶貧辦,公路管理局,財政局等等部門的領導,召開了一個柳溝道路立項會議,參會的還有常務副市長韋俊海和分管交通的副市長葛海浩,當時間快到的時候,季子強敲開了葉眉的辦公室,請她參加了會議。
會議中,葉眉大講特講了一陣道路建設的重要性,還把點名道姓的說了這是華書記的最新指示,要求扶貧辦和道路管理局馬上行動起來,在最短的時間裏,準備好立項報告,同時,委任季子強作為自己的聯絡員,協調各方,統一步調。
常務韋副市長是昨天參加了宴會的人,他本來打算看看葉眉的笑話,心裏一直想著華書記真是高明,這次隻怕要難住葉眉了,常言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但今天葉眉的安排和決定,讓韋副市長立即就明白了葉眉的構想,這是一記典型的反擊拳,即可以讓葉眉超然事外,又可以簡潔的對省人大程主任表明華書記的拙劣伎倆,不得不說,這一招很淩厲。
韋副市長就想要進行阻撓,他在葉眉講完話以後說:“葉市長,我看這事情不是很急吧,我們政府現在的重點還應該在招商引資和三農問題,這修路我看緩緩也沒什麼?”
葉眉一眼就看出了韋副市長的心意,哼,你們不是想讓我為難嗎。現在怎麼怕了,怕我讓老華的手段暴露出來了,那你們又何必當初的步步連環,咄咄逼人。
葉眉就帶點嘲弄的語氣說:“韋市長,這可是華書記交代的事情,你不是昨天也聽到的嗎,你有膽子緩一緩,我可沒有。”
韋副市長一時也是無言以對。
華書記聽到這個消息以後,也是極度的擔憂起來,他也沒有想到葉眉的反手一擊是如此敏捷而又手法老辣,他不用韋副市長給他多說什麼,他也可以看透其間的利害關係,華書記就有一種弄巧成拙的感覺。
他不得不陷入了沉思中,這個葉眉過去一直是隱忍蔽強,沒想到現在對付起來還頗費力氣,華書記搖搖頭,他是需要好好的想想了。
季子強開完會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對今天的會議他已經有所準備,在會上他也是做出了表態,說自己一定會配合扶貧辦和道路管理局,把這次事情做好。
讓他直接的參與到這個項目裏來,葉眉是有另一層深意的,有了季子強的參與,才可以在恰當的時候,讓程主任明白這件事情背後的一些用意,這個工作是其他人無法完成的,就連季子強,也隻能是找機會,看情況了,能不能達成這個意圖,現在季子強也沒有太大的把握,畢竟,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還沒入流的官員,和程主任有沒有機會見麵,見了麵有沒有機會表達自己的思想,現在實難預料。
季子強正在凝神思索中,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接上電話,就聽到裏麵傳來了一個清喉嬌囀的聲音:“子強,是你嗎?”
季子強有點發蒙,誰可以用這樣親切的語氣稱呼自己?誰又能有如此美妙的聲音呢?
一瞬間,季子強像是受到了驚嚇,他突然的知道這是誰了:“安子若,是你嗎?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安子若的話語:“知道你在柳林市做秘書,還查不到你電話?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季子強想想也是,他經過這些天,已經沒有了剛見安子若時的那種措手不及和無所適從,他已經很平靜,很理智了:“謝謝你費心的打來電話,還在省城吧,最近都好吧。”
安子若一下子沉默了,如果季子強的第一句就讓她感到了心碎,那麼第二句就解體了她的世界,落寞和孤寂的感覺從安子若的每個毛細孔向裏麵竄延,原來落寞是種讓人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的體會啊。
季子強沒有聽到安子若的回答,他也品到了一種憂傷的味道,季子強很快的調節了自己的情緒說:“怎麼了,安子若找不到語言了。”
但季子強立即就後悔說這句話了,這句話是他們過去經常開玩笑時候說的,每次安子若生氣了不想說話的時候,都會說一句:我找不到語言了。
現在季子強的這一句話,就一下子把兩人又帶回到了那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往昔。
於是,他們兩個人都沉默了,聽筒裏隻有彼此的喘息聲。
良久,安子若才幽幽的說了一句:“我可以去看你嗎?”
季子強心裏一陣悸動,他急忙收攝心神,下意思的搖了要頭說:“我這條件很簡陋的,以後吧,有機會我會去看你。”
“你真的會來看我嗎?”
“會的,至少我們還是同學。”
他們又很客氣的得體的聊了一會,當季子強結束電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就多了一份期待和憂慮交織在一起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的夢還可以延續下去多久。
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季子強連續跑了好幾趟柳溝,去做實地考察,道路管理局就專門的給季子強臨時撥了一輛車,專供他跑這個項目使用,季子強就有了一點飄飄然的感覺,作為一個很少有機會嚐試手握權柄的人,他有點小興奮,也在所難免。
今天他和公路管理局的幾個技術員就在測量道路,車上帶的水也喝完了,季子強就拿上自己的水杯,到路邊的一家農戶那裏準備要點開水,但走了進去,季子強看到的卻是一片心酸,那開裂的牆壁,破漏的房頂,屋裏空空如也,還有一個70多歲的老頭是那樣的瘦削和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