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專家衣冠楚楚,神采奕奕,讓人感覺親切安詳,恬靜文雅,他習慣性的走到了這裏,一見有人已經坐了,就準備挪個地方,但那飄動的茶香讓他停住了腳步,深深的吸了一口,對季子強笑笑說:“老弟這茶地道的很,不錯。”
說話間又看到了那副茶具,更是好奇,又接著說:“這茶樓也有這樣好的茶具嗎,嘖,嘖,難得難的。”
季子強就站起來相邀道:“既是懂行的,就一起來坐坐,茶道一家人。”
那專家也是大氣,就沒推辭,坐了過來,季子強用茶夾從沸騰的水中提出一個小杯,到上茶,再用聞香杯蓋了起來,手法很是流暢,那專家就和他聊起了茶道。
季子強未必真的很在行,可他過去自認文化人,對茶道也是了解的,再加上人年輕,記憶也好,就從茶的發源,一直談到了怎麼衝泡,
那專家是真的很佩服,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就如此的精通茶道還博聞強記,大有他鄉遇知音的味道,兩個人就這樣聊了起來。
慢慢的兩個人就聊到了工作生活上,季子強就說自己是一個縣的縣委書記,怎麼怎麼的來這裏參加酒展。
說這話的時候他是相當的緊張,就看人家接不接自己的話,接了就有戲,人家要是不接,也不暴露出人家是做什麼的,那今天晚上就算扯淡了。
那專家一聽他這話,心裏也是有點嘀咕,不會是個套吧?但又一想,就算是個套,人家也算是盡了心,用心良苦,夠虔誠的了,最起碼也是研究了自己,知道自己喜歡喝茶,就這也很難得了,再說,這茶道可不是假的,沒點工夫你就是會說也不會泡。
他就笑嗬嗬的說:“不管你老弟怎麼想,但我還是想交你這個朋友,評比的事你就省點心吧,老哥不敢說給你搞個一等獎,那二等應該會給我留個名額的,你回去就放心的喝茶。”
這話說的多豪爽,多大氣,把個季子強喜的是哥哥,哥哥的亂叫。
走的時候無論如何,他還是把那套紅木茶具送給了他這個哥哥。
晚上回去一碰頭,效果都不錯,那麵黃副縣長請人家吃飯,雖然人家沒有完全答應什麼,但紅包還是收了,隻要他收了就不怕,現在辦事就怕別人不收啥,看來問題也不大,現在就剩下一個老鄉和茶葉行業協會那個女專家。
老鄉那個專家好辦的很,到時候再送點東西,他膽雖然小,但見別人都推我們了,怎麼的順水推舟,過路子人情他該會吧,就那女的現在還沒摸清門路,季子強就有點後悔,早知道帶個女同誌,最好帶上向梅來,一天盯死她。
人家是女的,大家都不大盯的住,看時間也沒幾天了,實在不行那就強攻,他就和大家一起商量好後,決定明天中午休息的時候他親自去闖關。
讓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們挖空心思,反複商量的當天,在洋河縣的縣政府,冷縣長準備借機發難了,他自己本來不敢亂動的,因為季子強目前正在風頭上,但他也不想等下去了,時間對冷縣長也很重要,夜長夢多是每一個陰謀家最為擔心的一個問題。
冷縣長馬上就召集了政府工作會,在會上他就找了個更好的借口,說這次去參加酒展和評比,是沒有結果的浪費。
因為他感覺可能是拿不上名次的,從來洋河縣的酒就沒得過什麼大獎,一個小縣城的酒廠,拽的起來嗎?
冷縣長就說:既然是沒有結果,那為什麼有的主要領導一定要去呢?無非就是個人英雄主義,想表現,但他拿的可是洋河縣今年的財政撥款,到時候評比沒搞上,辦公費還提前用掉,大家的工資發不下來怎麼辦,他黃副縣長是什麼居心。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始終沒提季子強也去的事,就好象他根本不知道季子強也去了成都一樣。
他口無遮攔的說了一大堆,就是要給政府的人一個警告,誰不把他當會事,他就要給誰來找事,可基本在會的人也都看的出來,他是在隔山打牛,隔的是黃副縣長,打的是季子強,現在的參展評比,拿了名次還好說,要是拿不了,嘿嘿,你季書記就是為了出風頭,拿大家的養家錢去遊山玩水的浪費去了,回來看你怎麼交代。。
大家知道他在裝,好象一點不知道季子強也去了成都的事,可誰信啊,政府,縣委的人都知道,難道就你冷縣長不知道,拉幾吧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