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的第一法則就是話不能說完,事不可做絕,當然也可以落井下石,也可以痛打落水狗,但要有個前提,那就是人家要確實落了下去,現在人家還沒有落下去,那還是少說為佳。
會議室裏一下子就冷場了,隻有每個人手中的香煙,在緩緩的飄散著藍色的煙霧。齊副書記心裏也突然的有了一種自豪感,很久很久,也不記得是多久了,自己每次都是讚同和舉手,今天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把,就算是明天就倒了,也值,至少死的也算壯烈。
在這了無聲息中,季子強說話了:“嗯,齊副書記,是這樣的,我們就是推薦一個名額,報上去能不能成都是難說的很,不要太過認真。”
季子強的意思是讓他不要在幻想了,上麵不會按洋河縣報的人選圈定的,這已經不是過去自己和葉眉融洽的時候,這次的縣長空缺,葉眉壓根就沒有給季子強提過一次,季子強也是啞巴吃饅頭,心裏有數。
但季子強這個話中有點用詞不當的錯誤,齊副書記很快就抓住了,齊副書記就嘿嘿的冷笑兩聲說:“要按季書記這話的意思,我們就是在應付上級了?”
季子強就暗自心驚,感覺自己確實有點大意了,不錯,自己這心裏是想的馮副縣長報上去也是空事,基本就是給他點安慰,但話怎麼能說出來呢?看起來自己在洋河逐漸的坐大了,警惕性也放鬆了,這不是好好苗頭。
季子強嗬嗬一笑說:“在心態上我們要放鬆,事情當然還是要認認真真的辦好,你說是不是啊,齊書記?”
齊副書記一笑說:“既然事情要認認真真的辦好,那為什麼不能多一個人選?我們這樣有點應付差事吧,嗬嗬嗬嗬。”
齊副書記針鋒相對的說了幾句,讓季子強很有點難受。
馬部長看看這情況,就要說話幫季子強解圍,季子強卻搶在了他的前麵說:“那按齊書記的意思也可以,隻是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再提幾個名額呢,提誰呢?”
季子強就笑了,他剛好想到了這個方法,這個問題你齊陽良既然提出來,那好,你說提誰?誰會提你?你總不能臉厚的自己提自己吧?
但季子強沒想到的是,縣委常委武裝部部長曾偉卻說話了:“其實我感覺齊副書記也是有這個資格作為候選人的,不管從排序上講,還是從資曆上論,沒有他的提名,我感覺不妥。”
季子強這才知道自己鑽進了一個齊陽良早就布好的陷阱了,他讓縣委常委武裝部部長曾偉一直不說反對的話,就在剛才,大家對馮副縣長的提名表態時,這個曾部長也平平靜靜的表示了讚同,但沒想到,他們還有這一手埋伏。
季子強是不知道,這個曾部長因為歸屬於省軍區的管轄,齊陽良又和省軍區的政委有著世交的關係,所以曾部長一直都和齊陽良有著來往,這次又聽說省軍區政委幫忙找了常務副省長蘇良世,所以就毫不猶豫的幫齊陽良打了這個埋伏。
現在季子強已經是沒有辦法改口了,他也可以用投票來直接推翻這個提議,但想想,那樣也太過小氣,一個推薦提名,還不值得自己大動幹戈,而且本身按排序也確實該人家齊陽良,本來自己想混混,但既然混不過去,那就大度一點,季子強就笑著說:“曾部長你怎麼不早點說,嗬嗬,我本來也是想提齊書記的,隻是看大家都讚同馮縣長了,也才沒說,既然這樣,大家就看看,提兩個人怎麼樣?”
其他人一看季子強已經改口了,也都心領神會的點下頭說:“兩個就兩個吧,反正就是個推薦。”
散會後,季子強回去真的好好反省了一會,他一個人靠在床上,想起了自己和齊陽良的幾次交手,自己都沒有占到什麼便宜,看起來這齊陽良真是不簡單,自己還要小心應付才行。
在洋河縣的提名報上去以後,過了有大概一周的時間,市裏組織部門就下來做了摸底了,雖然這是常規的形式,但在摸底的過程中,季子強就感到有點不妙,在他和市委組織部長周宇偉的閑聊中,聽出了另一種味道,周部長說:“你感覺齊陽良這個同誌怎麼樣,好相處嗎?”
季子強的政治敏感度就一下提了上來,他很謹慎的說:“這個同誌怎麼說呢,很聰明吧。”
周部長就笑笑說:“看來季書記以後要費點腦筋了。”
免費看書,關注微信公眾號:天涯悅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