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回省城,聽說樂書記馬上就要走了,你不回來送送他。”
“他不讓我回去,說我剛來新屏市,讓我安心好好工作?”
“你妻子江可蕊呢?”
“她......現在還沒決定什麼時候到新屏市來。”
“不是吧,我聽說她也要到央視去了。”
季子強知道無法在繼續隱瞞下去了,說:“現在都還沒定,有那個想法。”
“剛才還說我們是永遠的朋友,怎麼想要瞞我?”
“沒有,沒有那個意思,就是還沒定。”季子強不想說起這個話題,他也不是想要刻意的欺騙方菲,但他總覺得江可蕊的離開會讓別人過多的關注,過多的同情自己,他不想要這樣的結果。
他趕忙轉換一個話題,來擺脫談論江可蕊的事情:“這次學習時間怎麼樣,有什麼收獲。”
“這能有什麼收獲?”
“沒收獲你跑去學什麼?”
“混唄,哪都像你季子強一樣,兢兢業業的工作,我們是沒有追求,沒有理想的人。”
季子強其實還是很喜歡這種氛圍的,輕鬆,愉快,不要老是讓自己沮喪和惆悵,見人都像個怨婦一樣述說自己的傷心。
兩人在電話中聊了很長時間,季子強最後說,有時間回去的話,自己一定過去看她。
方菲也說,自己會找個時間到新屏市去轉轉,自己可是從來都沒有到過新屏市。
等兩人掛斷了電話,季子強在準備給江可蕊掛電話的時候,看看時間,已經10點多了,季子強隻好放棄給江可蕊的電話。
但他自己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這麼早就睡覺了,簡單的衝個澡之後,季子強就拿起了下班秘書小趙送到賓館的那些關於機床廠的資料,認真的研究起來。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季子強越來越發現機床廠收購之中的貓膩了,最早的幾份合並和收購計劃,評估,預算上麵都是標明機床廠的固定資產在兩千至兩千五百萬之間。
但最近一次的評估報告卻一下子就突然的縮水了,機床廠的固定資產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千萬,新上來的這個廠長也開始按照這個一千萬的數字和那個福建的老板洽談起收購事宜的,這前後不過半年的時間,機床廠固定資產怎麼就會變話如此巨大,季子強不能不認真的思考了。
為了以防萬一,季子強打起精神,很認真的繼續對所有資料做了一個係統,全麵的研讀,他需要排除的是在這半年中機床廠有出賣土地,出售設備等行為,如果是那樣的話,情況當然會有變化。
但一直研究到淩晨兩點,季子強看完了手裏的所有資料,也沒有發現有什麼資產應該縮水的因素,那麼,現在就可以毫無疑問的說,有人在這個評估報告,以及國資局方麵做了手腳,而真正能夠完全掌控這方方麵麵的人,或許就隻能有一個了,那就是莊峰,莊副市長。
季子強合上了資料,猶豫起來,這個莊峰根本就不是表麵那樣庸庸碌碌的,他能夠不動聲色的給自己設下一個打擊機床廠廠長的圈套,就足以說明他的狡詐和陰險。
而王稼祥也很清楚的告訴過自己,這個莊峰連冀良青在很多時候都要禮讓三分,自己一個剛到新屏市的排名靠後的副市長,一個在新屏市無根無基,單槍匹馬的外來人,又怎麼能挑戰在新屏市混跡多年的常務副市長呢?
季子強想到了自己能不能依靠市長全凱靖?假如自己和全市長聯手的話,應該可以治的住這個地頭蛇,但一想到全市長,季子強的眼前就出現了他貌似強悍,實在膽小的樣子,也一下子想起了王稼祥說過的話--這個全市長啊,沒有什麼擔當。
沒有擔當就以味著在關鍵時候靠不住事情,對這樣的人,可以共享富貴,不能共度患難,自己絕不能把寶壓在他的身上。
但除此之外季子強又沒有一個適當的方式,僅憑自己是絕對不能挑戰莊峰的,樂書記說的好啊,在發起戰爭的時候,先要好好的想一想,勝算多大,結果會如何。
如果自己對付不了莊峰,那徒然的搭上自己的前途也毫無意義。
季子強又想到了是不是應該去找找冀良青,但最後季子強也還是否決了這個想法,冀良青現在自己還看不懂,也不了解,單單是聽了幾句王稼祥的話就來對冀良青做出判斷,這有點冒失,也有點草率了。
誰能說得清他到底和莊峰是什麼樣的一種關係呢?誰又能說得清在機床廠這件事情上冀良青就沒有和莊峰聯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