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季子強就是這樣想的,他在沉默了一會之後,抬起頭,直視著冀良青的眼睛說:“這件事情不管別人保有什麼企圖,但我還是認為,管委會的主任孔曉傑是有很多問題的。”
冀良青一下子就收縮起了自己的瞳孔,眼中射出了比刀光還要鋒利的目光來,他輕聲的,一字一頓的說:“我的話你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季子強搖了搖頭,說:“不是沒聽進去,而是必須這樣做。”
冀良青就一下子收回了自己咄咄逼人的目光,有點惋惜的說:“好吧,那就在常委會上討論這個問題吧。”
季子強理解冀良青的意思,毋庸置疑的說,如果此事進入了常委會的議程,恐怕最後隻能是不了了之,在常委會中,冀良青依然保有絕對的權威和實力,單憑自己和莊峰,隻能以失敗告終。
季子強就默默無語的站了起來,自己和冀良青的隔閡也開始形成了,不管自己願意不願意,但這已經不能回避,自己也不可能每次都那樣遊刃有餘的讓每一件事情都既完成了自己的設想,又不去讓冀良青生氣,是的,自己做不到,有些事情啊,隻能是直接麵對了。
晚上的常委會開的異常沉悶,冀良青先從政府本年度的工作入手,對政府的很多工作大加指責,先聲奪人,給莊峰和季子強施加了極大的壓力。
季子強一直都默默無聞的坐在那裏,冀良青的話對他實際上影響不大,他不會輕易的被冀良青激怒,更不會讓冀良青把思維引到其他的地方去,這一點,季子強還是有把握的。
但莊峰就不一樣了,當然,莊峰和季子強在政府的地位也各不相同,很多時候,莊峰是把自己當成了政府的代表人物,所以冀良青的橫加指責,讓莊峰的臉一會紅,一會青,他最後還是忍不住了,在冀良青喝水的那一個節點上,他說話了:“冀書記的批評我們接受,但我也想說幾句話,為什麼新屏市的工作這樣難以開展,其實我們大家仔細的想想,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有責任的,包括我們對下麵一些領導的管理,也很不到位。”
莊峰不願意在政府的工作上來回糾纏,那肯定是說不過冀良青的,他冀良青又不幹具體的工作,你怎麼和他說,所以莊峰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對幹部的管理上,這一點他自認為應該是冀良青的軟肋。
冀良青就皺了一下眉頭,想要駁斥,但莊峰沒讓他插話,繼續說:“就拿開發區的事情來說吧,管委會的主任孔曉傑就犯了很多錯誤,這一點我們也有責任,但我奇怪的是,為什麼明明這個同誌有問題,而我們的紀檢委卻不敢去調查,這就讓人費解了。”
會議室一下就靜悄悄的,沒有了聲音,誰都看的出來,莊峰的矛頭已經直接指向了冀良青了,大家都是官場上的好手,棋局都看得很明白,這次所謂調查開發區,其實上就是冀良青和莊峰之間的政治博弈。
終於還是把問題提出來了,當然,這個會議也本來就是要討論這個問題的,這在會議的議題中是列出來的,冀良青剛才不過是要先壓壓莊峰和季子強,給這個會議定一個基調,現在莊峰既然提出來了,冀良青也沒有回避的必要。
冀良青沒有急於的發言,他要讓會場冷一冷,這同樣是有助於對莊峰,季子強形成威懾的。
但季子強卻說話了:“同誌們啊,開發區航空儀表廠的問題其實很清楚,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我提議,讓航空儀表廠補齊土地款,退回這幾年的政府補貼,否則就暫時查封。”
季子強回避了開發區孔主任的問題,他還不想把冀良青逼的太緊,他隻是希望就事論事的處理好這個問題,不能讓新屏市財政受到損失,至於孔主任嗎,也不一定非要置他於死地。
但冀良青卻不願意了,他認為季子強這樣說就是在支持莊峰,是在給他臉上抹黑,冀良青冷笑一聲,說:“你們認為我們的政府職能是什麼?難道就是查封,就是行政手段嗎?就不能站在投資者的角度去想想問題,我們新屏市本來就底子薄........。”
冀良青很聰明的又把這個問題帶進了宏觀大理論中去了,說良心話,本來中國的語言就很複雜,一句話可以有多種理解方式,同一件事情也可以使用不同的褒義和貶義詞彙,何況我們很多的大理論,那更是如行雲流水,霧中看花一樣,怎麼解釋,怎麼套用,都能說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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