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強知道,這會兒,尉遲副書記心裏一定得意得開了花,他的臉上也一定流溢出壓抑不住的勝利者的微笑,季子強把目光投向了尉遲副書記,季子強立即看到了一副驚愕的表情,尉遲副書記茫然地瞪著主席台上那塊統計板,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季子強想,想不到,你這尉遲副書記還挺會演戲的!你就演吧,你就裝吧,你繼續演繼續裝!
季子強心裏這麼說著,把臉轉了回來,就感覺到坐在身邊軍分區政委用手肘暗暗碰了他一下。
軍分區政委貼著他耳朵說:“好像不對勁!”
季子強點點頭,對他笑了一下,說:“你也看出來了?”
那知,軍分區政委愣了一下,就用一雙迷惑的眼睛看著他,季子強心裏一跳,想他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好像自己倒成幕後操手了。
他的注意力又回到選舉程序上,馬上就明白了軍分區政委為什麼那麼瞪著他了,形勢並非像大家估計的那樣,或許說,形勢卻是向著有利於莊峰的方向發展的,因為莊峰的票慢慢的多了起來,逐步超越了尉遲副書記。
季子強隻能緊緊瞪著那塊統計板,一會兒看莊峰名單下那一連串的“正”字,一會兒又看尉遲副書記名單下的“正”字,兩人你來我往,你一橫,我一豎,你一個“正”字,我也一個“正”字。
季子強的心都懸到了喉嚨眼上。
接下來,情況開始穩定了,莊峰的票數刷刷的漲了起來,很快就把尉遲副書記甩到了身後,會場上就變得鴉雀無聲了,在一會,所有的票數念完,莊峰超過了尉遲副書記。
選舉終於塵埃落定,季子強歎口氣,搖搖頭,看來莊峰還是在基層的基礎紮實啊。
但情況有一次的讓人們膛目結舌了,當統計數據出來時,鴉雀無聲的會場一片嘩然,莊峰雖然票數比尉遲副書記多,但依然沒有獲得通過,因為他的票數也沒有過半數,這就是說,兩人都沒選上,兩人還要進行一次選舉。
台上那位省組織部的處長早就嚇得臉兒發青了,這邊結果一出,竟忘了離開主席台,就急著用手機向上反映情況,結果折騰了好一會,也打不出去,像是新屏市的組織部長提醒了他一句,他才知道會場裏沒有手機信號,外麵早就開來了一輛公安局的信號車,把這一塊的信號屏蔽了,處長這才急急往會場外跑,下台階時,腳軟了一下,差點沒跪在地上。
新屏市的組織部長在主席台上宣布:“同誌們,根據選舉法的規定,此次選舉還沒有結束,大家可以走動一下,出去吸吸煙,上上廁所,十分鍾後,再回到會場,宣布上級的有關指示精神。。。。。。”
季子強傻傻的坐在那裏好一會沒有反應過來,他起初是很奇怪,為什麼冀良青和尉遲副書記聯手還拿不下莊峰呢?莊峰的票數怎麼就比尉遲副書記多那麼多呢?
接著他聽到莊峰的票數也沒有過代表半數,季子強就徹底的驚呆了,他頭上的汗水也一顆顆的滑落了下來。
他明白了,這麼多的棄權票並不是自己一家的,這裏麵還有很多是冀良青派係的人也在投棄權票,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呢?
很快,季子強就恍然大悟了,情況已經很明確,這次的選舉就是冀良青預謀了很久,設計了很長時間的一個陷阱,他和自己起初預料的一樣,他絕不會自己操縱這場選舉的,他不過是想讓尉遲副書記和自己來對抗莊峰,他想看到因為是自己和尉遲副書記的聯手操縱而讓莊峰票數落後,那麼,冀良青就能反戈一擊,置自己和尉遲副書記於死地,
冀良青精確的計算出了自己和尉遲副書記的實力,知道隻要他的人馬不動作,就算尉遲副書記加上自己團隊的票數超過了莊峰,尉遲副書記依然也是過不了半數,依然還是需要通過第二次選舉來完成,但那樣的情況就很嚴重了,因為陪選人的票數超過了正選人,這還是會引起上麵的關注,甚至是調查的,自己和尉遲副書記不僅最後不能得逞,還會很被動的接受懲罰。
而在第二次選舉的時候,冀良青的人肯定會老老實實的投莊峰的票,讓你隨便什麼人也抓不住他的把柄的。
想到這裏,季子強真的開始後怕起來,冀良青的狠毒和陰險,讓季子強有點毛骨悚然,老謀深算的冀良青在很久之前就開始為今天布局了,也許他想裝進去的未必就是自己,可能性更大的是尉遲副書記,但這樣的心機,這樣的城府,確實駭人聽聞。
其實就在這一刻,莊峰和尉遲副書記還沒有完全的理解冀良青的意圖,因為他們的信息中缺少了一個季子強這一環的關鍵信息,所以他們還在茫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