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喜歡拿自己和別人來比較,這樣一比較下來,很多人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不過不舒服歸不舒服,他們都沒有膽量來否定和質疑周部長的這個提議,誰都知道,周部長不過是冀良青的一個傳聲筒而已,這樣的預案,沒有冀良青的首肯,一個組織部是絕不會提出,所以就算有人心中不服,也都隻能隱忍住自己的不快,在語氣上如果需要,也還要幫著小魏說幾句好話的。
而季子強搶著發言,本來就是一個季子強各執己見的先兆,按季子強現在的位置,不管是從上到下,還是從下倒上的發言,反正是輪不到他先發言的,他搶著發言,肯定有熱鬧。
當然了,季子強也沒有讓大家失望,他果然炮口一抬,就對著冀良青開火了,這讓大家都屏氣凝神,等著看冀良青怎麼反擊和回應。
尉遲副書記表麵上是很低調的,可是心中還是很高興,從他自身的利益來說,季子強和冀良青鬥得越狠,自己的日子就越好過,在一個,對冀良青的違背諾言,想要陷害自己的詭計,他心中也是恨的牙癢癢的。
當初要不是冀良青一直暗示自己,在選舉他可以幫助自己的話,自己也不敢那樣膽大的對莊峰發起攻擊,自己又不傻,憑自己那一點點實力,根本就鬥不過莊峰,自己不過是想利用一下冀良青,誰想到,最後自己反倒被他利用了。
所以現在有季子強站出來挑戰冀良青的權威,尉遲副書記心中也是愉快的,看熱鬧的人從來都不會怕事情大,你們鬧吧,鬧吧。
冀良青對季子強今天的反應也早就有所準備的,所以他一直微笑著聽季子強的發言,在季子強發言的時候,他還在有時候點點頭,似乎很附和季子強的看法,在季子強發言中說到的有的精妙之處,他也是會心的一笑,這樣的表情就完全展示了冀良青作為一方諸侯所具有的寬闊胸懷。
季子強講完了,他誰也不看,冷冷的坐了下去。
冀良青一笑,好吧,既然你季子強非要撞牆,那我也奈何不得,隻好陪你說幾句,本來看在省委王書記的麵子,看著季副書記都還沒有對你表態,我準備遷就你一下,但你自己不知道自重,真當我是病貓了?
冀良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咳嗽了一聲,準備說話了。
不過很遺憾,莊峰卻在這個時候搶在了前麵,莊峰的話很突然,一點先兆也沒有,因為大家現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冀良青和季子強的身上,從昨天的會議,到今天莊峰來了就看文件的姿態,已經充分可以肯定莊峰在今天是不會說什麼有立場的話了,他絕不會違背冀良青的心意,因為那樣太沒道理,也太不符合遊戲的規則。
對局勢的分析和判斷是沒有個官場中人都要具備的特質,一個庸庸碌碌的人,一個不去分析判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在風雲變幻的官場走的太遠,每一個官場中的成功者,第一要素就是見風使舵,順勢而為。
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很難,風能看的到嗎?勢能一直有嗎?
肯定都不會的,他們總在無形中變化,那麼隻有高超的宦海中人才能在一點點微妙的征兆中嗅到政治風雲的變換,隻有這樣,他才能度過一次次洶湧澎湃的暗流。
但正如饑餓的狼說過的那樣,人總是人,人不是神,是人就會犯錯誤,是人就會有失誤。
所以沒有人想到的莊峰卻說出了讓所有人驚訝的話:“季子強同誌這樣的論調有點太過武斷了,我不能認可。”
冀良青生生的咽下了自己剛剛準備說的話,他好奇怪,莊峰今天是怎麼了,他還幫自己說上話了。
季子強也是心頭一沉,有了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是啊,自己不是神,到底還是沒有讓莊峰感到畏懼,或許自己給莊峰施加的壓力還是太小了,要是給他說的更深一點,那還會形成自己現在這樣的被動局麵嗎?
其他人呢?包括尉遲副書記在內的人,都知道今天這熱鬧是沒法看了,隻要莊峰的態度一表明,幾乎就沒有什麼懸念了,新屏市市委,政府的兩位老大都統一了思想,還有誰能擰的過來呢?
人們都轉向了莊峰,等著他給今天的會議畫上一個真正的句號。
莊峰看了季子強一眼,說:“我為什麼不讚成季子強同誌的看法呢?因為他這樣說過於武斷了,為什麼我們沒有基層經驗的同誌就不能到基層擔任重要職務呢?這是老眼光,跟不上與時俱進的時代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