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心驚膽戰(1 / 2)

近段時間,莊峰的心思一直恍惚不定、驚恐不已,他體會到了一種大難臨頭的味道了,自己登上這個市長顯赫的寶座,心理上卻並沒有獲得巨大的快樂,仔細算來,大宇煤礦的危機,還有小芬的意外去世,以及差一點自己就被尉遲副書記在選舉上弄掉,之後,季子強和武隊長又悄悄的盯上了小芬的事情,這一些列的事情太可怕了,他真是陷入一個恐怖,危機裏了。

莊峰深知,所有這一切,是暴風雨即將強勁來襲的真實信號。

自己雖然忝為新屏市的行政一把手,身後也有蘇副省長等人的支持,但隻要這幾件事情中的任何一件暴露出來,自己是再無回天無力,這個可怕的夢魘也會隨之而來了,現在的關鍵和當務之急,是要除掉一些製造危機的人?

所有的這一切串連起來,莊峰的心裏不由自主地猛然發抖,他不禁陷入一種不可自拔的恐懼之中,很奇怪,在這樣巨大的惶惑和驚懼狀態下,他的思維居然有了一種回光返照抑或如造化捉弄式的清晰。

剛才混沌而疑惑的陰霾突然換成了一種清醒與自製的思維,莊峰梳理著自己一生的命運和足跡,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來:記得前段時間,有一次到省城參加全省農村經濟發展會議,也是一個這樣令人困惑的夜晚,吃罷會議餐後,因百無聊賴,自己就獨自一人信步來到毗鄰會議所在地很近的西山廟。

這廟有十來個和尚,據說身為住持的一個年近八十的老和尚道行很高,能知人的前身後世,因之一年四季香火旺盛,前來求神拜佛的信徒們絡繹不絕。

自己是黨的幹部,屬徹底的無神論者,但是既如這樣的無所事事,便鬼使神差的度步進得裏來,恰好見到長須幾乎過膝、一雙幾乎能穿透人的心底世界的老主持,逢即是緣!莊峰就在那瞬間心靈一動,換出一種與官員身份極不相稱的虔誠姿態,上前與其攀談並請住持也為自己的前程卜上一卦。

老主持並不讓他抽簽,也不曾道行淺薄地摸一摸他的額骨,隻是久久地盯著他的麵目,良久緩緩開言說:“施主乃是貴人,命裏注定得西來大貴人庇護”。

莊峰聞言一驚,尋思著說自己可不就是因了身為蘇副省長的而仕途順暢的麼?果然道行不淺,莊峰便將曆來官員目空一切的做派收了,愈發的恭敬起來,更加懇切地詢問起來。

主持卻仍不正眼理會他,低眉垂首下去,自顧地拿出一個仿佛天外之音的話語一字一頓地說:“然而施主乃是火命,最忌北來凶神。按理施主也是身硬命強之輩,可當抵得住所犯凶煞,但是從施主麵相身格而言,與凶煞相比,力量總歸過弱,故送你一句--切記今生不可濫闖撞北來之事之人”!

臨起身告辭,老和尚也不起身相送,隻是口裏重複著又說了一句:“切記”!

身處爾虞我詐、你爭我鬥的官場,又加之公務忙碌,莊峰雖然起初也惕然驚心,時時事事小心謹慎,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的也就將這告戒逐日逐日的在這如箭的光陰裏不經意地忽略和淡忘了。

如今危機迫在眼前,事態刻不容緩,自己才在對往事的回憶和收拾當中,將它記了起來--果然命有定數!這季子強可不就是北麵來的人嗎?他柳林市就在新屏市的北麵。

老和尚果然了得啊,早就把自己的一切都窺透得如此清楚明白。想來也是,自己畢竟還是過於自信過於似井底之蛙,隻是一相情願地說自己是一個市裏的行政首長,在新屏市這三萬平方公裏的土地,這近五百萬人的地級市裏,自己就是古代說一不二、手握眾生生殺大權的君王一般,一旦誰膽敢逆龍磷一樣忽視自己的威權、挑戰自己的權柄、懷疑自己的存在,都將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曆來“道高一尺,磨高一長”,也正如西方信徒們總說的那個規律一樣:“上帝要叫誰滅亡,就首先讓他瘋狂”。

如果當初自己不私念叢生,權欲過重,能夠中肯而公正地看待、衡量和評判一下本來隻是一個偏僻荒蠻的寸尺之地的小小六品左右小官的自己,能夠和季子強和平相處,能夠沒有那麼多對女色的慾望,對金錢的貪婪,可能就不會那麼莽撞而武斷地做出這一係列糊塗的舉動來了。

是啊,在這個官員多如蟻蟲的國度,自己這麼一個品級微末的小官,如果到北京的街上隨便走一遭,難說和你迎身想撞的一個著裝和相貌都很平凡的人,可能就是一個處長、司長乃至部長呢,怪隻怪自己這個土皇帝當的時間長了,對一切都麻痹都太理所當然了,而導致今天這個使人惋惜和遺憾的錯局,所謂百密一疏,自己威風一世,得意半生,自己這個在這個彈丸小地也數得上是頂天立地、有起死回生之力的英雄,也當將為自己的一步險招和臭棋,而付出粉身碎骨的代價啊!

莊峰正在長籲短歎中,就見自己的秘書帶著季子強的秘書小趙走了進來,莊峰收起了有點頹廢的表情,耷拉著眼皮看了一眼小趙,說:“小趙啊,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