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月落日未升,車在城市的街頭快速奔跑,街燈昏黃,還沒有被清掃的垃圾在街麵上浮蕩。
街邊門店閃爍著殘缺的霓虹燈,此時是這個城市最難看的時刻。
這個叫淩冬的殺手,雖然生活在這裏,但這城市從來沒有讓他有過親切感,昨天晚上,在酒吧裏,有一個寂寞的發了瘋的醉客問他:“你是做什麼的?”
淩冬告訴他:“我是一名殺手。”
醉漢愣了一下,噅噅的笑起來,旋即覺得這個話題很有意思,就接著問:“你殺一個人多少錢?”
淩冬說:“那沒有定數,看人要價”。
“那你的活兒多不多?”醉漢又問。
“不多。。。。。。不過明天要去辦一個。”淩冬好像有點慚愧的說。
“是嗎?什麼活兒啊?”
淩冬很認真的說:“去鄰省的一個小城市,殺掉這個城市的一個副市長。”
“呦,這是政治謀殺吧!”醉漢嗬嗬嗬的笑著說。
“我不知道。”淩冬還是很認真的回答。
“那你身上帶著槍沒有?讓我看看。”醉漢笑的跟歡暢了。
“沒有,我不幹活的時候從來不帶槍,而且就算幹活也很少用槍。”
“我靠。。。。。。”那個家夥表情誇張的瞅著淩冬,大約兩秒鍾後,他憋不住狂笑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還說了一句:“真他媽有意思嘿!”
淩冬也笑了,覺得是他挺有意思。
淩冬趕到新屏市的時候,已經是莊峰和他聯係後的第二天晚上了,他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開車進城天已經黑了,淩冬直接去了位於市中心的一家叫王朝的酒店,他來之前已經預定好了一間的套房,他在酒店的餐廳裏品嚐了這裏製作精良的海鮮料理,喝了半瓶紅酒,把剩下的紅酒帶回自己的房間。
這酒店新建成不久,大概有3.5年的曆史,房間的豪華和舒適程度都要高於北方城市的同級別酒店,隔音效果也很好,房間裏非常安靜,淩冬把皮包鎖進了房間的保險箱,然後坐在沙發上略作休息。
在晚上八點左右,當街麵上的燈光全部亮起來的時候,他就去街上遊蕩,這跟他的任務無關,時間還是比較寬裕的,淩冬懷著一個觀光客該有的心情遊蕩在新屏市的街道上,應該說這城市的夜景美極了,街道並不寬闊,但卻花團錦簇、綠樹聯排,街上行人的腳步要比省城裏的行人慢半拍,沒有那種奪路疾行的架勢,感覺他們挺悠閑的。
淩冬有些喜歡這個城市了。
一個小時後,他回到房間,洗完澡後,他刺裸著身子來到寬大的落地窗前,俯視著窗外繁華絢麗的街景。慢慢的喝完了剩下的紅酒。淩冬喜歡這種感覺--了無牽掛、寂寞無依,他是一名殺手,任何一個任務都有可能讓自己橫屍街頭,但不管自己死在哪裏,自己的屍體都不會給世人留下任何線索,沒人知道自己是誰。
自己是一名異鄉人--是對於整個世界而言。
喝完酒以後,他看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快到接頭的時候了,但淩冬根本沒有準備穿戴整齊的想法,他斜靠在沙發上,眼神漫無目的的,有點落寞的看著窗外,很快的,就聽到了敲門聲。
站起來,打開門,他就看到了一個有點威嚴,有點緊張,還有點警惕的,帶著墨鏡的男人--莊峰,不過淩冬對這樣的一個人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他慵懶的點了一下頭,就又坐下了:“錢帶來了?”
莊峰有大惶恐的說:“帶來了”
“目標確定了?”
“確定了。”
淩冬打個哈先,說:“那好吧,我們先來看看目標吧。”
他們的會談時間並不長,說的話也很少,但彼此都知道了對方的想法。。。。。。莊峰走了,留下了一個旅行袋,淩冬根本都懶得過去看,更不會去數一下,他相信這個男人是不敢欺騙自己的,他有這個自信,所以他就直接上了床,在床上,他打開了一個文件袋,不要以為他是名殺,包裏麵就一定是致命的武器,其實裏麵隻有莊峰留下的目標人的照片和信息,他翻開文檔裏有目標人物的幾張照片和一些資料,淩冬看到自己的目標人物正在神采飛揚的講話。
淩冬最後看了一遍這些資料,就全部撕碎了它們,從新放進袋子裏,準備一會扔到衛生間馬桶裏用水衝掉,然後他打開了自己的手機,調出衛星地圖,找到自己當前的位置,開始仔細的查看,把與任務有關的地標和路線牢牢的記在心裏。
臨睡前淩冬還翻看了酒店提供的本地新屏市晚報--沒什麼引起他注意的事情,合上報紙後,他關上所有的燈,在黑暗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淩冬沒有開自己的車,他去了一家租車行,在沒來新屏市的時候,他就預訂了兩輛轎車,今天他開走了其中的一輛,去了一家大型商場買了一個高倍望遠鏡和礦泉水以及一些食品,並在路邊買了幾份當地的報紙和一張最新的市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