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子強心裏明白,他這是一種假象主動服軟並不是真正的就心甘情願這樣做,從骨子裏講,他也是瞧不起自己的,以為自己不過是靠了老丈人的勢力,憑借著省裏有關係,爬到了這個位置,這一點季子強也早就感覺到了,現在新屏市有的局長、區縣的黨委書記不少人是有這種看法的,隻是別人隱藏在心裏,這個賈正東資格很老,經常都表露在外,曾今聽他說過幾次酒話,說要是自己和市長換個位置,自己肯定比市長幹的好。
當然,這些瘋話季子強不會在意,但這個賈正東也從來都是太過牛逼了。現在季子強要殺人立威,那就得狠一點,殺雞儆猴,就從賈正東開始。
所以他每次來彙報,季子強都推說自己比較忙,就叫他先去給茹靜和尉遲副書記說,有問題由茹靜等人拿到政府常務會上研究決定。這是正規程序,一些部門一把手總想繞開分管領導,直接找季子強彙報,打心眼裏瞧不起副市長,長期形成一種心理定勢,一切都是一把手說了算,把副職搞得有職無權,成了擺設,季子強決定徹底扭轉這種局麵。
這些一把手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季子強非常清楚,因為季子強自己也是這樣走過來的,以前一些領導總想把一切權力掌握在自己手裏,事無巨細,件件過問,這並不是他多敬業,說穿了是一種攬權的行為,權力涉及利益,這是一種很普遍的陋習。
當初自己在洋河縣當副職,那種生不如死的感受現在依然曆曆在目,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像茹靜這樣的人,大家也相處了這幾年了,誰的底細,性格也都熟悉,把權交給她也是盡心盡責把工作幹好,絕不敢在裏麵背著自己搞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幾個來回後,賈正東開始明白季子強的意思,慢慢的眼裏也有了一種敬畏,見到季子強不再是大大咧咧,擺資格,抖功勞,茹靜的工作也漸漸主動起來。
北區小學的問題已經很清楚,那個政協黃主席的兒子虛開發票、做假賬,查實個人貪汙公款一百七十萬,紀委直接移交給反貪局繼續取證。
而教育局長賈正東的問題比較複雜,涉及許多學校,不但是到學校處理私人支出,而且還查明多處學校建設工程的老板與他都有行賄受賄情節,市紀委出麵雙規了賈正東,這邊檢查組繼續查問題。一個棚戶區改造工程牽出這麼多大案子,這是季子強和冀良青都始料未及的,如果按每條線索細查下去,教育係統和勞動保障、民政局、建設局的工作都將癱瘓,人心惶惶,這些手中掌權的部門中層幹部、負責具體執法、辦事的辦事員,都或多或少有些問題,雖然不大,但影響廣泛。
季子強和冀良青、尉遲副書記、還有幾個常委開了個碰頭會,覺得調查麵不宜過寬,問題抓主要矛盾,隻要把主要犯罪嫌疑人調查處理進行處理就行了。
於是調查組著重突擊調查賈正東的問題,集中精力打殲滅戰。市委和政府也及時組織召開千人大會,會議由季子強主持,紀檢委書記通報情況,冀良青作重要講話,這次會議開得非常及時,澄清了社會上一些紛紛芸芸、無中生有的傳言、謠言,大家明確了市委市政府反腐倡廉的決心,也明白這件事已經告一個段落,人心穩定下來,工作開始走上正軌。
而政協的黃主席在這次反腐風暴中一直沉默寡言,不亂說也沒有異動,季子強卻不敢大意,知道他在蓄勢待發,一邊隱忍,一邊找自己工作中的漏洞和問題,所以,許多措施出台前季子強盡可能多和各級部門交流和溝通,到目前為止還沒看到他出招的跡象。
特別是在研究處理黃主席那個當北區校長的兒子的問題時候,第一次書記會研究時,紀檢委書記蔡國章提出建議立即送檢察院立案,季子強默然了一會,以為政協黃主席要反對,結果他臉色如常,一言不發,好像這件事與他並沒多大關係,你們愛往哪裏送就往哪裏送。
他兒子被牽連進來,看似偶然,其實是必然,黃主席長期在新屏市擔華領導,而且以前是呼風喚雨的角色,利用手中的權力把自己的親屬全部解決到市裏,不是做生意就是到部門、學校任職,這些親屬以前仗著他的勢力,橫行霸道慣了,以為新屏市的天就是姓黃,可以為所欲為,不成想這官也是有期限的,權力過期便要作廢,撞槍口是遲早的事。
這件事情風平浪靜的就處理了,到有點出乎季子強的意料之外,但確實好像沒有什麼問題了,季子強也就慢慢的鬆下了緊張的心,本以為大勢已定,這件事可以完美收場,卻不想社會上慢慢傳出一些流言蜚語,是關於季子強和冀良青的。
季子強這天和往常一樣進辦公室,抬眼看了看窗台邊的君子蘭,小蘭已經澆過水了,青翠欲滴,季子強也心情愉快。
他剛剛坐下來,小蘭就進來了,她照例給季子強泡好茶水正想出去,季子強突然發現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問道:“小蘭,是不是有什麼事?”
小蘭人年輕,城府不深,經季子強一問,表情就顯出心裏有事,嘴裏卻連忙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