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強一下子就恍然回到了影視城簽約和開業典禮上,那樣的壯觀繁華的場景,卻在今天變得如此蕭瑟,荒涼。季子強想到了紅樓夢中的好了歌: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幹淨。。。。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
他的眼框中感到了一點濕潤,他別過頭去,怕江可蕊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還好,江可蕊沒有發現自己,季子強低下頭說:“這裏風大,我們回去吧。”
江可蕊點點頭,說:“回吧,我眼睛都有點讓風吹的難受了。”說著她自己檫起了眼睛。
季子強也在這個時候趕忙擦了一下自己將要落淚的眼睛說:“是啊,是啊,我也是呢。”
江可蕊異常心疼的看了季子強一眼,忙轉過臉去,挽著他的胳膊,說:“你給我講講,這個飛燕湖的由來,為什麼起這樣的一個名字?”
季子強對這個是很熟悉的,他一麵攙扶這江可蕊走在高低不平的小道上,一麵給她講訴著,很多年前,這裏不是湖,是山,已經不清楚是什麼年代開始,這裏的人們開始在這裏開采石頭,石料源源不斷的運往其他村子,其他地方,因為這裏的石頭在很久之前是名氣很大的,古代的宮廷,衙門,毫宅大院都使用著這裏的石頭,就這樣,日日夜夜眼,永不停息的勞作,使這片山崗變成了大湖,並且延綿十幾裏,真正的滄海桑田。
大燕因為這裏的美麗而從其他的地方遷移到這裏,越來越多的大燕聚集在了這個湖畔,於是就有人把這裏叫成了飛燕湖。
江可蕊聽的很神往,這個傳說應該是她第一次聽到,他對這裏千百年來人民勞作的偉大而感動,這樣大的一個湖,要挖多少年,要取走多少石頭啊?
他們繼續的走著,湖光水色滋潤著季子強的眼睛,也滋潤著他的心靈,咀嚼風景裏的美,回味感悟思想自由流動的美,生命啊,就像湖水一樣波光粼粼,就像晚風一樣駘蕩多情。一湖水把一切都包融進去了,天上行遊的雲朵、湖邊的亭亭如蓋的翠柳,湖麵爭奇鬥豔的荷花,花下往來穿梭遊戲的魚兒……目光投向哪兒,都是綠!腳步走到哪兒,都是綠!生意盎然的綠,生機勃勃的綠,鮮活流淌的綠啊!輕而易舉就滲透進了季子強的眼睛,滲透進了季子強的心肝肺腑,滲透進了他情緒思想。
微涼的風從水麵輕輕拂來,帶著好聞的濕濕的潤潤的水氣和若有若無的花香。它們潛進季子強的身心,就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一切都是那樣的閑適。是啊,風月滄桑,何必緊摳囊袋苦熬終身。人生苦短,就須敞開心懷享受時光,無論是物還是人,隻要能放開心胸,都能領略到人生旅途裏的大美!季子強依稀記得《文始經》裏說“一蜂至微,高精亦能遊觀乎天地;一是至微,亦能放肆乎大海”,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啊!而在此情此景裏,季子強還想到了林則徐的幾句話“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氣貫九天,雅正是高;風傳萬裏,守清為芳”的哲理,心間湧起的正氣與快意一下就充塞全身!
季子強站住了,他回首看著這已然停工的的影視城,眼中透露出了一種少有的堅定,這個項目不能停,已經投進來了這麼多的錢了,一旦停下就是一種犯罪和浪費,既然蕭博瀚不知所蹤了,那麼自己就來幫他完成這個心願。
季子強在一刹那間胸中就燃起了一股火焰,他堅決的,毫不遲疑的對江可蕊說:“明天我到省城去,我要見到王書記,我要繼續影視城的項目,他們不是停止了我的工作嗎?那就剛好,讓我來完成這個項目。”
江可蕊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季子強,這是一個什麼人啊,到了這個份上,他還要工作。
江可蕊張大了嘴,好一會才說:“這,這合適嗎?”
季子強揮揮手,大氣昂然的說:“沒什麼不合適的,我也問了,蕭博瀚在新屏市的賬戶上還有10多個億呢?現在暫時凍結著,但既然誰都不知道蕭博瀚到哪去了,他的事情也無法定型,那麼這個項目就不能再停。”
江可蕊不能在說什麼了,因為季子強的性格,脾氣她比誰都清楚,既然季子強決定這樣做了,就沒有人能夠阻止他的前行,江可蕊歎口氣,隨他去吧。
但是這並不是季子強完全的想法,因為在最近的幾天,冀良青已經隱隱約約的放出風來,暗示著自己將要對新屏市做一次精確的調整,沒有人敢於懷疑冀良青的說法,在沒有了季子強掣肘的情況下,冀良青是完全有能力來完成這個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