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王稼祥還是忍不住說:“對你華書記,你估計你的工作會安排在什麼地方?”
季子強筷子停頓了一下,想了想說:“應該是巡視員,或者調研室什麼部門吧?”這個問題季子強路上也仔細的想過,自己這次不管怎麼說,不是處分降級,那麼就算有人想在背後搞怎麼名堂,卻肯定無法把自己的級別弄掉,所以隻有這些閑職部門可以放了。
當然了,也可以去人大,或者政協,但估計可能性很小,自己這個級別去了真還不好安排,再說了,自己也太年輕一些,去哪些部門有點紮眼的。
至於部位,廳局,那肯定是不會讓自己去的,自己去了當廳長,嘿嘿,美死你了,人家既然是要收拾你呢,就不會讓你還這樣舒坦的,所以隻能是第一種可能性。
王稼祥看來還是有點想不通的,搖著頭,就一口喝掉了自己門前的一杯酒,說:“奶奶的,這那是人待的地方啊。”
季子強說:“你不要忘記了,新屏市剛去的那個紹書記,人家也是調研室下來的。”
王稼祥一愣,說:“那不一樣,不一樣啊。你這是受。。。。。”王稼祥那個‘貶’字差一點就處說口了,他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季子強也知道他想說什麼,心裏也是有點酸酸的感覺。
吃飯飯季子強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王稼祥和司機在旁邊房子裏,本來王稼祥還想過來陪季子強坐坐,但看他拿起了電話,王稼祥就很識趣的離開了房間。
季子強是準備打給電話,他想要聯係一下葉眉,因為季子強也想過,既然自己都這樣了,葉眉隻怕也好不到哪去,那麼,自己是有責任安慰一下葉眉的,至少自己應該比她更堅強一點。
但是,季子強很遺憾的發現,葉眉的手機是關上的,這更讓季子強心裏惴惴不安,作為葉眉這樣一個市委書記,她的手機沒有重大的事情,絕對不會輕易的關機,那麼他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呢?
這完全是一種毫無頭緒的猜想了,想到後來,季子強有點擔心,有點惶恐,也有點焦慮,他真想此刻就感到葉眉住的打飯去,當麵見見她,看看她是不是病了,或者因為傷心而在家裏獨自憂傷,想到葉眉淚流滿麵的樣子,季子強就覺得自己的心也碎了。
這個夜晚季子強還是沒有睡踏實,心裏總是在擔憂,晚上和昨天夜裏一樣的,做了好幾個惡夢,整個夜裏,他都在和好多猛獸搏鬥,如果不是後來被王稼祥的敲門聲驚醒的話,估計季子強還會這樣一直的鬥下去。
簡簡單單的吃了一點早餐,王稼祥和司機就送季子強到了省委大院,看著大院裏兩排青翠的鬆柏,季子強的心底油然而生產生了一種莊重,肅穆和畏懼的感覺,他從來都沒有如此深刻的體會過,隻有當權力離自己漸行漸遠的時候,才會對權利生出一種更大的敬畏之情。
季子強到了省委後院的組織部,他懷著惴惴的心情踏進了這裏,當他剛剛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時,那個值班的幹部就馬上站起來說:“謝部長一早就吩咐過了,說你要過來,請華書記隨我來。”
季子強點下頭說了聲謝謝,就隨著這個值班的幹部一起到了一個小會議室裏,季子強進去之後,有點詫異的看看這個值班的幹部說:“在這?”
這個幹部微笑說:“是的,請華書記稍後,我馬上請謝部長過來。”
季子強眉頭一皺,今天看樣子不簡單了,還在這樣正式的場合會麵,從季子強自己的印象中,好像還從來沒有到過組織部的會議室坐過,當那個幹部離開之後,很快的又來了一個年輕的女孩,笑的很甜,就像會議室裏的暖氣一樣,讓人一身都是暖暖的。
她手腳麻利的給季子強把水泡上,說:“請華書記慢用。”
季子強也隻好還一個微笑,不過他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現在季子強聽到誰叫他華書記,總感到有點別扭和難受,但他想一想,在這個時候,別人實在也不好改變對自己的稱呼,何況,也確實沒有適當的稱呼。
季子強抱著搪瓷水杯,讓自己的心情慢慢的鎮定下來,他不願意別人看到他的緊張和脆弱,他從來都以為自己是堅強的,所以在年輕女孩離開了會議室之後,季子強就強迫自己笑一笑,當然了,起初笑的很勉強,應該也很難看吧,但後來季子強把這當成了一個有趣的事情了,他就不斷的變化自己臉上的表情,再後來,慢慢的他就能很自然的微笑了。
這關鍵還是個情緒問題,當季子強已經麵臨這樣的一個殘局的時候,他昨日裏的那種沮喪和頹廢也就少了許多,不已經已經已經了,自己也隻能認命,隻能坦然麵對了。
這個等待的時間有點太漫長了,漫長的在季子強的感覺裏已經可以回一趟新屏市了,確實很長,這也是季子強有生以來最長時間的一次等待了,盤指算算,這些年裏,季子強還真的沒有來用這樣長的時間等待別人,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