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喻義歎了口氣,說:“有這個可能吧。北江大橋的立項報告省裏已經批下來了,本來呢,是可以馬上著手研究建橋的相關事宜的,可聽季書記呢,一點也不著急上馬,一推再推,他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嗎?他是在想盡辦法,要把峽北江大橋建成本市的標誌性建築,為他這個市委書記的政績裏,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以鞏固他在北江市的地位。按他的意思,原來我們做的那些工作都得推倒重來。”
易局長猛吸一口煙,把煙屁股狠狠地在煙灰缸裏摁了幾下,說:“媽X,他憑什麼一來北江市就否定上屆班子定下的盤子?憑什麼大橋就得按他的意思來建?建標誌性建築,可不是他一個市委書記一句話說建就能建起來的,那可是需要用真金白銀堆起來的。”
易局長一想到讓自己去黨校,而且以後可能再也管不到項目的操作,他就滿腹牢騷。
“市長,您想個法子吧,我們不能讓他的野心得逞。”李局長和楊局長都說道:“想要在北江市隻手遮天,門兒都沒有。”
“想什麼法子?他是一把手,是市委書記,要把大橋建成標誌性建築,我這個當市長的,除了聽從他的還能怎麼辦?總不能在常委會上跳出來跟他唱反調吧?”
“市長你是礙於身份不便明著反對他,那這事就讓我們來辦吧,我們幾個在北江市工作多年,從上到下,認識的人不少,跟我們關係處得好的也大有人在,他要是執意要提高造價建什麼標誌性建築,建什麼書記工程、政績工程給他臉上貼金,我們就給他製造麻煩。”
易局長不愧為老二,一聽大哥有難處,馬上表態:“老三、老四,你們覺得如何?”
其他兩個局長都說好。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一起商量起阻止季子強把北江大橋建成標誌性建築的辦法來。
這樣商量了好長的時間,看看也到了下班了,三個局長就邀請楊喻義一起去吃飯,但今天楊喻義還有一個接待,已經約好的,是個澳洲的客戶,最後這三個局長就隻好自己去吃飯了。
今天輪到了易局長做東,他就把幾個人帶到了一個老相好的酒店裏,這個酒店在北江市的一個小街道裏,店麵也不是很大,一樓十多張桌子,二樓隔出了幾個包間來,要說按這幾個局長的身份,他們根本都不應該到這個小酒店來的。
但萬事都有個意外,他們不僅來,而且還會經常的來,因為這裏的老板娘花花是易局長的忘年之交,兩人有那麼一種說不清的曖昧在其中。
建設局的楊局長一進來,就吵嚷著要大盤海鮮,易局長嗬嗬的笑著說:“隨便你想吃什麼,隻要花花這裏有,我都認帳。”
三人正開玩笑,就見老板娘花花迎了過來,這個老板娘還是很年輕的,20多歲不到30的樣子,聽口音也不是北江市的人,長得很妖豔,據說當年是北江市銀座夜總會的頭牌小姐,後來掙了幾年錢,從良了,但兩口子沒過幾天就鬧翻了。
離婚後的花花就自己能了個小飯店慢慢的經營起來,也不知道是那一次就遇上了易局長,兩人惺惺惜惺惺,猴子愛猴子,一拍即合,所以這裏也便成了易局長私人請客的定點場所了。
老板娘花花和這幾人都熟悉,把他們帶到了樓上的包間裏,擺上瓜子甜點水果茶具,閑談幾句,四個涼碟上來,酒斟滿,勺筷擺齊,桌上的氣氛就出來了。
老規矩,先來了個三陽開泰,每人三杯見底幹。接著推杯摸筷,一陣子生吞活咽猛吃海造,然後再續一杯叫做四季開花,全都幹了。
老板娘花花也就在沒出去了,一直陪著他們,現在看他們都喝了,要把第五杯酒斟滿時,易局長臉上已經是掛了彩,拿手護著杯子左右躲閃。
楊局長繞過去在他肩上按一下,說:“斟上看著,喝不喝過會再說。對,斟上滿上……”再回到自己位子上舉起杯子,說:“虛話不說了,一切都在酒裏,從李局長開始,我敬二位,敬一杯陪一杯,先端後陪。李局長,我先喝為敬了。”
這裏麵就數易局長酒量最小了,他看著其他兩個碰杯不斷,喝得吱吱有聲,心中現就有點膽怯了,輪到他的時候,老板娘花花還想給他少到一點,楊局長不願意了,一把奪過酒壺,先把易局長的杯子斟滿,又給自己滿滿地倒了兩杯,一手一杯端著,看著易局長點點頭。
說:“四季春為首,天河水常流。閑言碎語不多講,一切都在酒裏頭。易局長,咱們兩個共同來個二郎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