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2章捫心自問(1 / 2)

這一路上,兩人什麼話都沒有說,季子強是無力多說話,紀悅是感到羞愧和驚慌,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都沉默著,車廂裏的氣氛奇異而尷尬。

這樣車走了好一會,才到了市委的家屬院門口,紀悅停下車,想要來攙扶一下季子強,被季子強抬手推開了她,這輕輕的一推,又讓季子強一陣的心跳,因為他感到自己的手分明碰到了紀悅的凶,那樣的柔軟是不可能在其他地方的,季子強臉一紅,下意思的說了聲:“對不起,我可以自己走。”

紀悅搖搖頭說:“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你是官員,我是草民。”說這話的時候,紀悅的語調充滿了一種濃濃的傷感和悲哀。

季子強本來是要轉身離開的,但紀悅的這句話還是讓季子強心頭生出了許許多多的感傷,捫心自問一下,要是紀悅不求自己,她難道也願意這樣貼上身體來陪自己嗎?不可能的,自己算什麼,自己是潘安再世?

而哪個女人會心甘情願的如此下作呢?沒有誰會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每個人都有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柔軟和矜持,都有自己的情感、夢想,現在紀悅這樣做,不過是想要得到自己的好感,想要得到自己的庇護,如此而已,自己何必這樣冷酷。

季子強想到了一個故事,在印度,有位菩薩伸手救出麵臨危難的蠍子,卻反被蠍子蜇了一下。旁人不解,責怪菩薩好心沒好報,可是菩薩卻說:“救他是我的天性,蜇人是他的天性,我們各自按照自己的天性做事,有何不對?”

試問,自己怎麼就沒有這份淡定與境界呢?紀悅是商人,她的性質決定了她對利益的貪婪和攝取,自己是官員,自己的身份也注定了自己對百姓的維護,這或許就是自己和紀悅之間最大的不同,但自己不能輕視和蔑視她,在這個社會裏,想要好好的生存,本來就很艱難。

季子強的眼光柔和了許多,他歎口氣說:“紀悅,假如你把我當成朋友的話,我們可以抽時間開誠布公的好好談談,你不需要這樣作踐你自己,我理解你的情非得已,本來你完全可以過的很好,很有尊嚴。”

季子強的話讓紀悅這地的愣住了,她癡癡的看著季子強,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對自己理解和包容,他看出來了自己的苦,自己的心酸,在這茫茫的人海中,誰能如他這般的體會到自己心中的苦楚,老公嗎?不,他什麼都不懂,楊喻義嗎?他更不行,他就是愛的自己這個身體,愛著公司那巨大的利益,隻有這個相逢短暫的男人,他什麼都不為,但他卻讀懂了自己,這樣想著,紀悅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回到了家中的季子強對這個問題思考了許久,他現在不僅僅的是需要維護住百姓的利益,他還想著盡可能的不要徹底粉碎紀悅的希望,是啊,不管紀悅過去使用什麼方式發展到今天,但事情總是有兩麵性的,她也肯定為這個社會做出過貢獻,一個公司發展到今天是不容易的,其中那許許多多的酸甜苦辣又有多少人能夠理解和體驗的到啊。

很晚了,季子強還是斜靠在涼台邊若有所思的想著問題。現在他的酒已經完全醒了,家屬院裏不多的幾戶人家裏亮著燈,季子強的眼光是散漫的,他並沒有去注視什麼特定的目標,他隻是在想著棚戶區的事情,這個事情帶給了季子強很大的困惑,想要完美的處理好這個事情,不管對誰來說都是很有難度的。

特別讓季子強感到為難的是,北江市的政府已經在過去和紀悅簽訂過合同,對於這份合同,季子強沒有看,但大意還是聽彙報知道一些,合同條例中規定,搬遷的事情由政府出麵,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如何讓紀悅放棄這個合同,讓她從兜裏再拿出一些錢來,或者讓她退出棚戶區的改造,這都是有困難的。

摟下的花園裏,花兒已經有很多都在盛開了,夜晚的空氣中充滿著濃鬱的花香。

季子強點上了一支煙,習慣性的趴在涼台的欄杆上,這是他在這個家裏抽煙的老地方,除非家裏來了客人,季子強陪著抽煙的時候,其他時間隻要季子強想抽煙,那就隻能在涼台上,不要說他是一個幾百萬人口大市的書記,在這個家裏,他的地位並不很高。

過去吧,還有兒子小雨可以墊背,現在小雨也懂點事情了,有時候也會經常給他下達一些命令的,怎麼辦?季子強隻能聽從。

伏在欄杆上,看著手中煙蒂的火光在黑夜裏流動,季子強輕輕的噓了一口氣,思緒再一次回到了棚戶區的改造上,現在的問題還不單單是一個紀悅,從各種跡象上來看,紀悅的房地產公司還有楊喻義的一些股份,那麼自己要麵對的就是他們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