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已經開出了城外,往北郊的鄉下走去,三監獄還有一段路途要跑,蕭博翰仰靠在後排的靠枕上,心裏回憶著自己和雷剛的過去,自己已經兩年沒見他了,這小子一直是一個胸懷大誌的人,總是期望著可以幹出一片自己的天地,這樣豐滿的理想在骨幹的現實中就顯得格格不入,沒有人願意讓別人搶走本來屬於自己的利益。
其實在很多時候,黑道和官場並無不同,每個人都有競爭,都有恐懼,也都有憂患意識,特別是柳林的黑道大哥們,他們除了關注自己的事業,自己的生意之外,對那些急於想要出頭,也有可能出頭的年輕人,他們總會不遺餘力的打壓和排擠,雷剛應該就是這樣一個犧牲品了。
蒙鈴本來是想和蕭博翰說說話的,但從反光鏡中看到他一副癡癡迷迷的樣子,也就暗自的搖搖頭沒說什麼了,不過這樣憋著她實在是心裏不舒服,今天一早他聽到別人說起過蕭博翰在前幾天竟然找了一個女人,她真想問一問蕭博翰,是別人亂說,還是真的確有其事。
車依然在不緊不慢的跑著,在他們要去的那個三監,一個身材高大威壯,五官粗獷強悍的男青年正坐在監獄犯人住宿號子的頂頭一間房子裏,他一副磐石模樣,高大的身板再配上一張圓臉,一些很是稠密的胡須張揚的顫動著,那胡須看起來黑森森的。他就是蕭博翰要來看望的雷剛,一個自己也做過大哥的江湖中人。
鐵窗外的陽光透過狹小的窗戶照射進來,顯得有點蒼白脆弱,雷剛腳上的鐵鐐在這光線下便現出了原色--鐵的原色。
雷剛看著那近在眼前的鐵鐐不禁陷入對自己的困惑中。他寬大的額頭痛苦地緊抽,兩條眉毛擰成一條灰色的直線,眼睛充血,目光狂亂,他沒有想到自己就這樣的敗了,敗在一個自己並不很看重的對手手中,他有點感歎世事的無常,更多的是心中的不服。
牢外走廊上響起了腳鐐拖地的嘩啦聲,一會,張管教出現在雷剛牢房的小鐵窗前。“雷剛換衣服,有人來探監。”張管教邊說邊從小鐵窗探過頭,看了一眼。正在垂目靜坐的雷剛抬起了眼皮,微笑道:“謝謝張管教。”“行啦,不要和我客氣,一會人家就來了,自己抓緊時間!好久沒人來看你了吧。”張管教不失同情的寬慰道。
“是,謝謝張管教照顧。”雷剛一邊起身換衣服,一邊不自禁地笑著喃喃道:“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誰喜歡來看一個犯人呢?”“嗬嗬,老大記得要幾包煙回來啊。”一個坐在小鐵窗下的犯人打趣道。“哈哈。”牢內響起了開心的笑聲。隨著牢門上的鐵鏈子嘩啦一聲響過之後,換好衣服的雷剛從半開的牢門下鑽了出去。
二樓的走廊極為深邃,以居中的樓梯為界,東走廊一邊是監舍,西走廊一邊是手工操作間,兩邊都設有小崗,站崗的仍是管事犯人。
走下了樓,來到了院子裏,很快的,看守所的院內響起了鐵錘敲打鐵釺的聲響,那卸腳鐐所發出的啪啪聲透著一種異樣的冰冷,一種透著死亡氣息的冰冷。
外陽光明媚,那手銬的冰冷在這明媚的陽光下也像似已化為烏有,並似乎也被車內的人遺忘了。
雷剛就對身邊的管教說:“管教,抽支煙行嗎?”
幾個正在說笑的管教立刻轉過頭應道:“抽吧,你有煙嗎?”
雷剛笑笑說:“有,謝謝管教。”
監獄的大門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電動門透著一種特別的森嚴,幾個身著整潔囚服的管事犯人板著怕人的麵孔,聲色俱厲的配合管教維持著秩序:“一個個進去,15分鍾啊,到時間不要磨蹭”。
雷剛看著自己一行身著雜亂服裝的犯人,感到自己一行犯人像似正待收編的土匪。
他搖下頭,不知道一會蕭博翰看到自己這幅吊樣會做何感謝?不過一想到蕭博翰,雷剛的眼中就有了笑意,這小子到底還是記起我這兄弟來了,聽說他老爹讓人做了,該不會他接掌了恒道集團吧,要是這樣的話,靠,這小子現在就是柳林市的一個正兒八經的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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