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狼頭軍先鋒看到有人衝了過來,其中不乏熟人的身影,以為是來迎接他們的,紛紛下馬,歡呼雀躍的湊了上去,哪曾想,當頭落下的竟是漫天箭雨。
頡利見先鋒突遭截擊,立即通知軍隊回撤,退到安全地帶,緊急結成防禦陣型待命。
陳澈手中掌握的旗猛信息有限,本想利用金廷有失,引較近的頡利部來救,但他不知道的是,頡利早已接到軍令,率領鐵狼頭精銳前去偷襲關外郡,若不是中途驚聞金廷有變,估計玉猴山早已城破人亡、血流成河!
陳澈真是踩了狗屎運,一招離間計,既解了關外郡的危機,又促成了旗猛人的自相殘殺,不過,陳澈若是知道了頡利從何地趕來的,還得嚇出一身冷汗來。
衛青令人堵死南城門,將甕城改造成了一個大監獄,把旗猛俘虜全關押在了這裏。
陳澈退下城牆後,派人發布告示,令將士不停的向俘虜宣講,金廷城中的兵、商、工、民若想獲釋出城,必須完成以下兩條。
一、自願教育一下皇室眾人,指明他們發動戰爭的錯誤。
二、接受刺字,保證不再參與戰爭。
此事全憑自願,絕不強迫,否則,大戰一開打,城外旗猛軍隊的箭可沒有長眼,甕城俘虜們隻有死路一條。
兩條活命規定一出台,一下子點燃了俘虜們的火爆脾氣,抗議聲差點兒沒掀倒柵欄。
“想讓我們說太子殿下的不是,門都沒有!”
“快把爺爺殺了,不殺是你孫子,不...不死是孫子...也不對...你們是孫子!”
“卑鄙無恥!有種放俺出去,再打一場!”
“十八年後,俺還是一條懶漢!”
“士可殺,他叔不可辱!”
……
這抗議太辣眼睛,旗猛人的漢文化學得也太差勁了,陳澈真想捉住耳朵不聽。
“陳澈,你這能行嗎?”衛青布置完放火燒城任務後,發現陳澈這邊不太順利,有點擔心了起來。
陳澈之前說過,金廷有失,玄燁不會隨大軍一同回朝,這位玄仙級別的慧能高手,必會率少量精銳親軍先行到達金廷,到時候,城外亂軍有了主心骨,衛青軍再想脫身可就不容易啦。
“沒事,青哥,我有辦法!”陳澈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陳澈低估了旗猛百姓,一柱香時間過後,依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嚐試一下兩條活命計劃!沒辦法,陳澈隻好再行一計。
“好吧,各位牛!都想做大英雄,那本官就不勉強了,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不能傷及無辜的孩子,來人!把身高不到馬腹的孩子放出城去!”
戰士們打開柵門,用長矛逼退凶惡的戰俘,拎出了許多嚇得瑟瑟發抖的孩子,家長們心中特別矛盾,既想讓子女留在身邊,又擔心他們的安全。
不管願不願意,如今的主動權都在那個南漢小將軍手中,孩子們很快被送到了城外,還好,城外的旗猛人護著孩子逃向了遠方。
“孩子們已安全送到城外,大家還有想出城的嗎?隻要幫你們的太子指出錯誤,然後接受刺字,就這麼簡單!”陳澈抄著兩手,在城頭上踱來踱去,悠閑的向俘虜們訓著話,漠北的冬尾春初真不能小瞧,冷風鑽進脖頸,簡直能把人冷到罵娘!
俘虜們抗議累了,三五一群的擠在一起取暖,默默祈禱著孩子們平安無事,他們對這個說話總是慢吞吞的華夏小將很是無奈,隻好用沉默來表達抗議。
陳澈也不生氣,一邊搓手一邊說道:“既如此,本官也乏了,大家早點休息吧,咳咳!”
衛兵一聽到陳澈的咳嗽聲,立即扯出事先備好的羊絨大衣,用力抖去上麵的雪水,披在了陳澈身上。
“大人慢點,聽兄弟們,城外天冷風大,凍死了許多旗猛人!”衛兵大著嗓門喊道,震的陳澈的耳朵都出現了回音。
“唉!可憐啊,該死的戰爭!唉!”陳澈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歎息著向後走去。
俘虜們不淡定啦,陳澈和衛兵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鑽進了他們的耳朵,迫使他們不得不想兩個事:一,城外的孩子會不會凍死?二,發動戰爭的天汗真的對嗎?
俘虜們坐不住了,許多人開始重新考量那兩條活命的條件,禁軍俘虜們還好,百姓俘虜動搖的跡象已經十分明顯,特別的擔心孩子安全的人,更是心急如焚。
有個麵容黢黑的禁軍將領一看要壞事,立即大吼一聲,欲阻止蠢蠢欲動的百姓們。
“讓我等旗猛漢子罵自家太子!豈有這般————”黑將軍剛發出一句義正辭嚴的怒吼,轉眼就被淹沒在了大家的腳步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