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符文水的藥效很快生效,我昏迷過去,再醒來時發現頭頂籠罩著一層陰影,沈逸濤睜著血紅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如果我還能出聲,現在已經開始尖叫了。
他渾身髒兮兮的,頭發似乎很長時間沒洗了,一絡絡粘著,胡渣布了滿臉,看起來非常落迫。我舅舅什麼時候那麼不修邊幅過?我心裏一陣心酸。
他看到我醒過來,邪笑了一下,慢慢向我伸出右手,可是他的左手卻又飛快地把右手抓住了,兩隻手臂好像在角力,我看到他的左眼恢複了正常的顏色,心裏十分激動:舅舅!
但是很快地,一點腥紅又在他的左眼中凸顯出來,沈逸濤占據了上風。他飛快地搭上我的肩膀,把兩顆犬牙露了出來,正要咬上我脖子的時候,走廊深處響起了腳步聲。
沈逸濤快速閃入黑暗裏,就這麼在我眼前消失了。
來人是兩個大法師的親信,頭戴鬼怪麵具身穿黑色長袍,他們把兩邊牢門都打開,我隻覺得似乎從靈魂深處傳來叮叮當當的銅鈴聲,被這個聲音牽引著身不由己地走出牢房。不單是我,牢房裏的男孩女孩們也齊刷刷站起來,自動排成長隊跟在後麵,大家像被控製的木偶般慢慢走了出去。
我經過一名親信身邊的時候,隻覺得他用手指在我掌心劃了一下。可惜我不能回頭,也不能開口問他這麼做的意義。
我們被銅鈴聲控製著走進另一個房間,裏麵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並沒有開燈,而是用無數點燃的蠟燭擺成五行八卦陣的形狀。八卦陣中心是一個高出地麵半米的圓台,圓台上布著香案,正對著一個一人高的木製十字架。大法師一身盛裝立在台上,他左手持香,右手持銅鈴不停在抖。
現在我可沒心情去取笑他了,暗暗調動靈氣想衝飛額頭上那張黃符紙,可惜身上的靈氣像凝固住了,任憑我如何引導依然靜止不動。
終於等我們全員到齊,大法師的額角也滴下汗水,顯然為控製我們行走他消耗了不少體力。
我被四個信徒抬上圓台,他們把我綁在十字架上擺成耶穌受難的姿勢,大法師放下手中的線香和銅鈴,又拿起銅錢劍開始跳大繩。
我注意到剛才劃了我手心一下的信徒正背著手站在香案一側,從這個身高體型上看,這人不正是阿江嗎?意識到這點我心中大定,開始打量其他幾個信徒,猜測著裏麵誰是阿妍。
半小時之後大法師的大繩舞終於告一段落,某位信徒手捧烏黑瓷罐和一疊黃符紙恭恭敬敬放在祭台上,大法師放下銅錢劍又敲起了手鼓,居然哼哼唧唧唱了起來。
我幾乎絕倒!敢情這是一場燭光表演秀?跳完了還不夠又要開唱。我一腦門的黑線,心說阿江你當在看免費演唱會呢?敢緊的給我拿下他放我下來啊!
可任憑我怎麼用眼神暗示,阿江仍舊站著沒動,甚至連瞟都沒往我這裏瞟一眼。
好不容易等大法師唱完了,他又拿起一瓶黃酒,一邊往火盆裏丟黃符紙,一邊口含黃酒朝火堆裏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