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嗯？”
“小姐…”她又叫了一遍。
慕堇年不明所以地回過頭，卻發現一旁的碧雲早已紅了鼻子。“怎麼了？”
“沒事。”她揉揉鼻子，笑著說：“看著你嫁人，我高興。”
慕堇年笑了笑，走過去拍拍她的肩。“我答應你，一定給你找個好男人，然後風風光光地把你從將軍府嫁出去。”
聞言，碧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隻是惦念這將軍府，沒有要嫁人的意思。”
“女兒家總要嫁人的。”她嗔道。隨即也難過起來。
看著這自己熟悉了十七年的院子，裏麵的一草一木，都是由她和娘親手料理起來的，好不容易都長成了，卻再不能天天看著了。
還有窗外的那片桃林，還是爹專門給娘植的呢！爹說，娘在林中跳舞的樣子是最美的，漫天的花，隻繞著她一個人的裙裾旋轉，絕世獨立，風華無雙。
想著想著心裏也跟著犯堵起來…
“小姐，該出府了。”這時，外邊進來一個嬤嬤，提醒到。
慕堇年抬起頭，見一眾人正候在外邊，便點點頭，隨著她們出了院子。
此次婚禮場麵大的有些離譜。幾乎全京城的人都出動了。
將軍府聞名已久的雙姝同時出嫁，對方兩人還是整個大楚閨中女子心中最理想的夫婿人選。所以現在街上、將軍府門口到處擠滿了人，都翹首企盼著這場盛世婚禮。
眾人目光所致，兩路裝飾華美的轎子同時從將軍府出發，浩浩蕩蕩而來。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由於蓋頭罩麵，慕堇年隻看得到自己交握的雙手，纖纖如嫩蔥。
正值她看的入神之際，轎子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她掀開蓋頭，湊到窗邊問。
轎簾突然被人掀起，碧雲走了進來。“一個乞兒誤闖了過來，他們會解決的。”
“嗯。”
“小姐。”
“怎麼了？”
“啊！”碧雲突然頭一歪：“一縷頭發被勾住了，我給你弄開。”
頭發嗎？慕堇年依言將頭湊上前去，碧雲伸出手，繞道她腦後。她皺了皺眉：“在那裏嗎？”
“嗯。”碧雲點點頭。“可能會有一些痛。”
“唔…沒事。”
突的碧雲眼神一閃，慕堇年隻覺得頭皮一麻，似被什麼細小的東西紮到，酸酸癢癢。果然有些痛啊，她想著，然後沒了知覺。
一旁，碧雲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臉上露出個戲謔的笑，然後抱起她掠了出去。
——
“她醒了沒？”
“還沒。”
…
“好好看著，醒了就通報一聲。”
“是。”
朦朧中似有人在對話，慕堇年難受的皺了皺眉。頭暈暈的。是到太子府了嗎？可有拜堂？
太子府？！慕堇年驀地睜開眼。
意外的，頭頂是曼妙的輕紗大帳，空氣中隱約飄渺著異香，一陣一陣地迎麵撲來。
她艱難地坐起來，見是一個陌生的屋子，似乎是臥房，裝飾華美，卻不是新房的樣子。她輕輕的起身，光著腳走下床去…
四處全是飛揚的輕紗，層層疊疊，夾帶著異香，飄來蕩去。幾次擋住視線。
她撥開一層又一層的紗，慢慢地向前走去，落地無聲。
這主人還真是奇怪，好好的將屋子弄成這樣做什麼。
想著便看見前麵似有一個人影，正低頭撥弄著什麼，她輕輕地走上去，見是一個婢女模樣的少女，一下一下的認真用小勺撥著炭火上小銅爐裏沸液的浮沫。方才那異香，就是從銅爐裏飄來的。
“你在幹什麼？”
“啊！”少女嚇了一跳，連帶著手裏的銀製小勺也跌掉了地上。
“呼~姑娘你醒了啊，這是為你熬的藥。”說完彎腰將地上的小勺撿了起來：“我去叫夫人。”
夫人？哪個夫人？
慕堇年滿臉疑惑，正想開口，那婢女卻已經退身出了屋子。
“醒了？”跟著一個婦人走了進來，儀態尊貴，不知何故卻罩著麵紗，隻一雙威懾的眼露在外麵。
慕堇年不適地皺了皺眉。
“醒了就把藥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