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時光(1 / 2)

不知不覺間,我來到這個時代將近二個月了,而我在吳郡的將軍府也呆了有一個月,其間也和二姐到過幾次吳侯府去看望大姐。應該說,我基本適應了這個時代的米蟲生活,這在二十一世紀可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啊!想想看,每天可以不必擔心上班遲到被扣獎金,不必擔心業務量不夠被苛責,更不必擔心何時被新人取代而輾轉難眠。可以隨心所欲地睡懶覺,睡醒後悠閑地在將軍府中閑逛,偶爾幫府裏的花匠種下花,或者聽二姐彈彈琴,和她聊聊天,日子也就一天一天地消磨過去了。

有時侯,會想起朱自清的《匆匆》裏的幾句:“洗手的時候,日子從水盆裏過去;吃飯的時候,日子從飯碗裏過去;默默時,便從凝然的雙眼前過去。我覺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時,他又從遮挽著的手邊過去,天黑時,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從我身上跨過,從我腳邊飛去了。等我睜開眼和太陽再見,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著麵歎息。但是新來的日子的影子又開始在歎息裏閃過了。”心裏在暗笑,如果朱先生得知一直讀著他的散文長大的一個現代人居然如此謀殺時間,會不會來個仰天長歎呢?

我所居住的瀟雨閣位於將軍府的西北角,單獨的一個小庭院,環境很是清雅。因為我喜歡房子邊上那疏疏落落的幾杆翠竹和下麵的那塊橢圓型的大石頭——因為在上麵無論是坐或臥,都令人感到愜意,所以當時我就一定要住這裏。二姐當時有點躊躇,說要我住到她所住的位於正北麵的榮慶堂的邊上的沁香閣,好便於照顧。可我不喜歡沁香閣那種過於華美的味道,二姐後來也就隨了我,讓人把瀟雨閣好好拾綴了一番才讓我住了進去,並給我派了二個丫頭和四個婆子來照顧我。除了小蝶還有個叫雁兒,都是十五六歲出頭,長得很齊整的女孩子。而且訓練有素,服務水準和五星級酒店的員工有的一拚。

想起自己曾給一家五星級酒店培訓新員工,怎一個累字了得,曆經二三個月,由原來的幾百號人層層篩選,最終留下的還不到四分之一。這種嚴酷訓練下,上崗後後有的還時不時會出點差錯,我不由得佩服起古人來了,他們是怎麼訓練出來的呢?

所以,有這麼好的服務水準,我又有什麼道理不當米蟲呢?

可能這段時間睡得太多了,今天一早就醒了,破天荒地第一次自己撩起淺豆綠色的紗帳,看了眼床前的那雙繡花鞋,我赤著腳下了地,“嘶——”地板還真有點涼呢!不管了,我緊走幾步走到窗前,把窗戶推開,一股清新的氣息混雜著點青草味和竹葉味悠悠地撲麵而來。

我不由得深深地呼吸了好幾口,真清新啊!昨晚下了場不小的雨,此際,屋簷上還有水滴滴落,落在窗外那道白色影壁前的幾株芭蕉葉子上,發出清脆中帶點低回的響聲。透明的水珠在葉麵上輕輕地滾動,然後落入土中——好一幅雨打芭蕉圖!

想起以前中學時讀過的葉聖陶的《蘇州園林》裏寫道:“講究亭台軒榭的布局,講究假山池沼的配合,講究花草樹木的映襯,講究近景遠景的層次。”還講得真確切,就這將軍府,的確是從是哪個地方看都“如在圖畫中”。最起碼從孫策給周瑜所修建的這座府第看來,他對周瑜還不是普通的好呢,嗯,應該說是非同一般。難怪蘇東坡也要羨慕萬分,嗬嗬,他們還是連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