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唾沫,把手心裏的汗在衣服上抹了抹。用一隻手握著手電筒,另一隻手顫顫巍巍伸過去,捏住了包袱的拉鏈。
不知怎麼,一個普通的包袱,此時竟然讓我如此緊張。我摒住了呼吸,一狠心,把那包袱拉鏈拉開了一半。
結果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從那半開的包袱口,突然露出來一樣東西。
那是半條白森森的胳膊,像是被什麼東西泡過的,有些浮腫,白的嚇人。而且在那皮膚上,還爬著幾隻蛆蟲,在手電筒昏黃的光束照射下,顯得格外惡心。
“啊……”我卻顧不上惡心,被露出來的胳膊嚇得驚叫一聲,坐到了地上,手電差點脫了手。
那條小胳膊一看就是嬰兒的手臂,這包袱裏居然是一個嬰兒?
那手臂無力地垂在那裏,沒有一點生氣。
“怎麼會這樣?”看到那手臂沒有別的動作,我也慢慢冷靜下來,這裏麵不會是一具嬰兒的屍體吧?難道跟那些嬰兒屍骨盜竊案有關?如果是屍體,那剛才發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又如何解釋?
最後我決定把這事弄個明白,如果是嬰兒的屍體,明天一早我就去報案。這個秦老歪也忒可惡,居然把我這裏當成了交易場所。怪不得他要給我錢,這是要封我的嘴啊。
我仗著膽子又靠近了那個包袱,現在包袱已經打開了一半,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令人作嘔。
我索性把拉鏈完全拉開,包袱口完全裂開了,我的手電照了進去。
盡管我有所準備,看了裏麵還是大吃一驚。裏麵果然是一個嬰兒的身體,全身都是赤裸的。嬰兒全身的皮膚都是雪一樣白,是那種不健康的白。嬰兒的五官全都擠在了一起,原本就不大的小臉上看起來更是模糊不清。
嬰兒的全身爬滿了白色的蛆蟲,有的甚至從嬰兒的口鼻中爬進爬出。
我強忍著惡心,又發現在嬰兒的眉心位置,紮著一根銀針。那銀針比我們平時縫紉用針大了一些,紮在眉心上微微地顫動著。
真是奇怪,為什麼會有一根銀針。我下意識地伸出左手捏住了銀針,而就在這時,原本緊閉著的嬰兒的雙眼,突然睜開了。
嬰兒的眼睛和正常的眼睛不同,他的眼睛裏居然沒有眼白。
兩隻眼睛黑乎乎的,像兩隻黑球鑲嵌在眼眶中。
對於這個,我毫無準備,嚇得我身體本能地向後仰過去。而捏著銀針的手,也來不及鬆開,隨著我身體的後仰,那枚銀針也被我一下子拔了出來。
這個時候,我分明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聲輕輕的歎息聲。
那聲音聽的很真切,我猛地回頭看去。
身後黑漆漆的,隻有窗外有淡淡的月光灑進來,並沒有人影。
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這時突然感覺到捏著銀針的手腕一緊,同時一股劇痛傳來。
我再次轉過身,驚愕地發現,原本在包袱裏的那個嬰兒的屍體不知什麼時候爬了出來,正用他的那小手,死死抓著我的手腕。
嬰兒的手雖小,但是力氣奇大,給我的感覺,就像有隻老虎鉗子鉗住了我一樣,劇痛鑽心。
更為可怖的是,嬰兒那張模糊的臉上,突然出現了笑容。他在衝著我笑。
沒錯,嬰兒的嘴角在慢慢上翹,嘴也慢慢咧開,越咧越大,嘴角已經咧到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