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兩夜,許落和岑溪兒同騎而行,花花穿林過。
就這樣如法炮製,他們趕場似的又連續拿下了大大小小超過十夥賊匪,其中兵匪、山賊、馬匪、甚至流民落草,皆有。
至於戰鬥的過程,大多都和第一夜一樣,擊殺首領震懾一下即告完成,但也一兩處遇上負隅頑抗的,岑溪兒沒辦法,隻得任由花花殺個過癮。
牛頭山下,狹道旁。
二人一馬。
許落先下馬,又伸手把岑溪兒抱了下來。
岑溪兒不會騎馬,許落先前在出聖村學會了,所以兩人這幾日都是這樣同乘一騎,漫漫路途,岑溪兒始終在許落懷裏。
這情景,若不是日夜趕場殺人搶劫的話,還真可以稱得上郎情妾意,山水同遊。
“山上這夥是兵匪,據說有六百多人,幾個當家的都十分凶悍,武藝也不錯。你就別一起去了吧,讓花花先去殺上一輪,咱們再上山說幾句話好了。”許落一邊對岑溪兒說著,一邊準備給馬蒙上眼睛。
這是怕馬被花花嚇著了。
結果路邊樹叢一陣晃動,花花提前出現了。
許落下意識趕緊去拉韁繩,結果卻發現,那匹馬竟是悠然自得的啃著路邊草,頭都不抬,更別說驚慌了。看來日日氣息相聞,馬已經麻木了。
岑溪兒其實也麻木了,對於殺戮不再那麼抗拒,不再有那麼大反應,隻是一方麵總要在許落這裏找些寬慰,另一方麵,還是堅持能少殺就少殺的好。
對於許落剛剛的建議,岑溪兒搖頭道:“不行的,我若不去,放任花花肆意殺戮,你說的那六百多人,指定一個都剩不下。花花玩興大著呢。”
赤火蟒嗜殺,當作一種嬉戲,許落書上看過,如今現實也見過,沒法反駁。
“花花,你從林裏走,記得必須等我。”
岑溪兒叮囑了一聲,花花搖頭擺尾鑽過山林。
許落一手牽著馬,一手拉著岑溪兒,悠閑的沿路尋找上山道路。
“快點,快點,再不走死定了。”
“都跟上,快著點。”
大概十幾名漢子成群從許落和岑溪兒身邊跑過……岑溪兒和許落這幾天在路上也遇見過一些山民和流民,但眼前這十幾個看起來應該不是,他們雖然也有些落魄,但是沒有流民們身上的那份絕望感,而且其中有幾個,還帶有幾件殘破刀槍。
“這是?”
“蟒匪來了——!沒聽說嗎?快跑啊!不跑等死啊!”
岑溪兒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想來本是向許落問的,結果沒想到,那夥人竟是一邊跑一邊答了。
“蟒匪?說的不會是我們吧?”岑溪兒拿眼神詢問許落。
許落點了點頭,苦笑著小聲說:“大概就是了。咱們有巨蟒,又打劫……很形象啊,隻是不夠威風了些。”
看來消息還是傳出去了。
“對了,你們是哪路的?”那夥人中的一個問了一句。
“我們過路的。”許落答。
“過路是哪路?”前麵問話那人突然站住了,想了想,恍然大悟,激動得大喊起來,“哎呀,是肥羊啊?!是肥羊啊!”
聽說有肥羊,跑在前前後後的十幾個人都停了下來,聚在一起。
“看衣著應該還有幾兩肉。”其中一個在許落和岑溪兒身上瞟了瞟,又看了看許落牽在手裏的馬,說了句黑話,意思許落和岑溪兒看起來應該不算很窮,值得一劫。
“劫不劫?咱們可還沒見過肥羊。”一個問。
“當然劫啊,打劫不就劫財劫糧劫色?就那個好看的女子,就值得下手了。”一個頭領模樣的人道。
“七哥,再考慮考慮吧,不是說蟒匪就快來了嗎?”又一個人站出來,神情急切的勸道,“蟒匪過處,寸草不生……咱們可不能耽擱啊!還是快跑吧。附近幾個寨子的人,差不多都已經跑光,往梁或楚去了。”
“也是,這就犯難了”,七哥一手揉著額頭,犯難了,“容我考慮考慮。”
嘴裏“嘖、嘖”作響,七哥來回踱步,考慮了大概快有一刻鍾時間,突然站定,仰頭瞪眼,“我考慮個屁啊我,有這個時間考慮,早剁完跑出去幾裏地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