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你還記得我們為什麼來這裏嗎?”
“當然是摘了我頭上的金箍了!”
“豬頭,你還記得我們為什麼來這裏嗎?”
“當然是恢複我瀟灑的容貌了!”
“老沙,你還記得我們為什麼來這裏嗎?”
“當然是修好琉璃盞了!”
“小白,你還記得我們為什麼來這裏嗎?”
“嘶――??嘶――??嘶――”
一丶
大雷音寺就在河的對麵,一個和尚、一隻猴子、一頭豬、一個大胡子外加一匹馬呆立在原地。
“猴子,你在想什麼?”和尚問。
“我?我什麼都沒想!”猴子回答。
“哦,也對!自從戴上了金箍,你腦子好像就隻剩下取經這一件事了。”和尚搖了搖頭。
“誰說的?我還記得一個女人。”猴子摸了摸頭。
“女人?你也有女人?哈哈哈,愛吃香蕉的“女人”?”豬頭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
“滾,總比你那個整天就知道喂兔子的好。”猴子踢了豬頭一腳,豬頭不笑了,轉頭看著發呆的大胡子。“喂!老沙,你有沒有女人啊!”
大胡子不回答,仍舊發著呆!
“看,他才像是戴了金箍!”豬頭嘟囔了一句,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來。
“猴子,那個女人的樣子你還記得嗎?”和尚問到。
“忘了,不過她總穿著一件紫色的衣服,還喜歡坐在雲彩上。”猴子努力的回憶著。“還有……還有什麼我記不起來了!”
“算了,等過了河,摘了金箍你就都想起來了。”和尚歎了口氣,轉而忘向豬頭。“你在想什麼?”
“我?我在想東西文化有差異,我如果能成佛,就跟佛祖請示,讓我跟嫦娥成親,這樣不僅促進文化交流,還能建立友好關係。”豬頭聳了聳鼻子。
“如果佛祖不同意呢?”和尚問。
“那?那我就不當佛了,回高老莊去,但一定得讓佛祖把我原來的容貌還給我!”豬頭坐了起來。
“容貌重要嗎?”和尚有些疑惑。
“當然重要了,不然小白變成馬之後,那些鯉魚精、蚌精的怎麼都不來找他了呢?是不是小白!”豬頭看向小白。
“嘶――??嘶――??嘶――??”
“小白在想什麼呢?”和尚看著拴在樹邊的馬。
“還用想,自然是想說話了――”豬頭鄙視道。
“老沙,算了,老沙心裏隻有那盞破燈!”和尚自言自語。
從正午到黃昏,和尚一直在自言自語、猴子一直在想那個紫衣服的女人、豬頭一直在想到底是去月宮還是高老莊、大胡子一直在發呆、小白一直在叫?嘶――。
佛祖的接引使者還沒有到,月亮已經升起來了。
和尚喝了口水,用一種羨慕的目光看著小白。
“真好,叫了一下午,喉嚨還這麼洪亮!”和尚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說話了,上一次這樣嘟嘟囔囔還是老和尚健在的時候。那時老和尚總是來找他說話。
“三藏啊!為師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
“為師夢到自己成佛了!”
“那你成佛開心嗎?”
“不開心!”
“為什麼?”
“因為成佛了,就說明為師死了。為師還沒把你養大,怎麼能死呢?塵緣未了,怎可勉強成佛呢?”
當時的小和尚想不通老和尚的話,隻當是老和尚舍不得自己。現在長大的和尚在河邊幡然醒悟,成佛便不死不滅,而塵緣隻有匆匆數年,少的永遠是珍貴的。所以,老和尚是舍不得他自己。想到自己曾因為這番話,為老和尚捏腳捶腿一個多月,和尚大呼上當,開始破口大罵。
猴子看著和尚突然跳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什麼了?”和尚問道。
“我想起那個女人了。”猴子把金箍棒扔到一邊手舞足蹈起來。
“快說給我聽聽!”和尚坐到金箍棒上,仰頭看著猴子。
“當年我偷吃了王母幾個蟠桃,惹得她非常生氣,她又不敢對我發火,於是就去罵那個女人。我看不慣就去幫那個女人,結果她就被囚禁起來了。”
“然後呢?”和尚問到。
“然後?然後……然後……我又忘了!”猴子有些煩悶,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腦袋。
“唉……還以為能聽故事呢?”和尚露出失望的神色。
月上柳梢,猴子還沒有想起後來發生的事、和尚用盡力氣試圖拿起金箍棒、大胡子還在發呆、小白還在叫、豬頭不聽的囈語著“嫦娥妹妹……高小姐……小白兔……”
佛祖的接引使者還沒有來。
月上正空,和尚抱著金箍棒睡著了、猴子還在拍打腦袋、豬頭還在囈語、小白叫累了開始休息、大胡子站了起來。
他打開了箱子,掏出了一個包袱。包袱裏裝著無數的碎片,是琉璃盞的碎片。
“還有一片,我知道那一片在那裏了!”大胡子大叫起來,和尚和豬頭都被驚醒,小白又開始叫,猴子還在想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