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涵文離家半月有餘,自是萬分想念家中嬌妻,原是二十天的行程,硬生生縮短到隻有十五天,一大隊人馬風塵仆仆的回到梅府,見過了梅老爺子,便一個個下去休息了。
梅涵文換了件衣裳,匆匆洗了個澡,便朝著錦川的房間過來了。
葉翠遠遠瞧見梅涵文過來,更是嚇得不輕,麵色發白不說,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完了…
這下真的是完了。
越是怕什麼還真就越來什麼。
梅涵文到了房門前,瞧見葉翠站在門口堵著,不由得蹙眉,“葉翠,你不在屋裏陪著娘子,站在這裏做什麼?”
葉翠知道,若是自己說主子身子不適,姑爺必是要進去瞧的,這一瞧便就露餡兒了。
可是現在又實在沒有什麼借口能攔得住姑爺,站在那裏,兩隻手絞來絞去,都快絞斷了。
離開半月,梅涵文清減了不少,原本俊美的麵容越發棱角鮮括,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越發的深邃起來。
雖然是千裏迢迢,可在他身上瞧不出半分的憔悴,一張俊臉越發的俊朗神清。
如今又穿著一件琉璃白的長衫,隻讓人覺得潘安再世,端得是風情萬千,倜儻風/流。
葉翠既不答他的話,也不讓他進門,隻在門口堵著他的路,梅涵文隻覺得奇怪,狐疑的望著葉翠,“你家小姐怎麼了?”
葉翠瑟瑟發抖,一咬牙,隻恨不得給梅涵文跪下了。
話到嘴邊滾了三滾,原是想吐出實情的,卻不想有人先她一步說了出來。
“三弟,爹聽說弟妹身子不適,特意來看她了…”
放眼過去,梅亞葆,郭北芸,梅涵武和杜弦月都來了。
葉翠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梅涵文皺眉,看向葉翠,“你家小姐身體不適?怎麼了?病了?”
如此的興師動眾,隻怕小姐這次難逃厄運,葉翠抖得如風中落葉一般。
梅亞葆被梅涵武攙著,洗盡鉛華的臉上寫著平靜兩個字,抬眼看向梅涵文,“老三,你娘子病了?”
梅涵文不知情,又哪裏答的上來,重重咳了一聲,盯著葉翠,“開門!”
…
葉翠真的想死。
不過如果這個時候可以毫無痛苦的死掉,她一定選擇死掉。
她家的這位小姐,命怎麼這麼苦,出門也就不過兩個時辰,人家便抓了個現形,跑到她房裏來捉賊了。
“小姐她…我…我…”葉翠支支吾吾,哪裏還有平時半分的伶俐勁兒。
梅涵文越發覺得情況不妙,靠近葉翠,狠狠捏著她的胳膊,粗聲粗氣的問:“你個死丫頭,不好好說你家小姐生了什麼病,還愣在這裏做什麼?”
精明如梅涵文,自然是發現了異樣。
他的這位娘子,不按常理出牌,經常做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上次換了男裝偷偷出府,看眼前這架勢,怕是又一次偷偷溜出去了。
隻是,她為什麼沒帶著葉翠呢?
梅涵文閃電般的抓住了葉翠的手臂,將她帶向一旁,表麵上粗聲粗氣,其實卻是把聲音壓的極低,“娘子她出府了?”
如果說之前梅涵文的粗聲粗氣讓葉翠恐慌,那麼梅涵文的後麵這一句話不啻天籟之音。
忍著痛,輕聲回道:“小姐出府已經兩個時辰了…”
想到身後還有那麼多的人,便立刻又大聲道:“姑爺,小姐她…病得不輕,好像…好像是出了麻疹,不能見風,也不能見人…”
“所以葉翠才在外頭伺侯著…”
梅涵文當即便鬆開了葉翠的手。
主仆二人都是長舒一口氣。
好險!
梅亞葆聽了葉翠的話,並未生疑,隻是淡淡的道:“既然金川出麻疹,我們還是回去吧,待她好了,再過來瞧她…”
梅亞葆有一雙看透人心的眼,眼下這情景,分明是有人趁著金川不在家想抓她的小辮子,那丫頭為人處事深得他的心意,自打她接手管理梅家以後,不僅梅府井井有條,連帶著梅家的生意都比以前好了許多,兩個月的贏利比平時高出兩層。
既然這丫頭有這份兒才情,能管理好梅家,他自然是樂觀其成的。
哪怕這丫頭做些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隻要不是太出格,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年輕人嘛,總有缺點,丫頭愛玩,隻要不玩出什麼亂子來,他是不會計較的。
再說了,單是把家治理的井井有條這一塊,又有誰能比得上她?
看一眼梅涵文,“老三那,你媳婦兒病了,回頭你找沈大夫給她開個方子…”
老爺子交待完,轉身便走,“阿武,北芸,咱們還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