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川和梅涵文等了半天,也沒瞧見他有什麼動靜,便急忙去推他,才發現,梅老爺子已經氣絕身亡了。
沒人知道梅亞葆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也沒人知道,為什麼一提到那位黑衣男子,梅亞葆便如此驚慌,隻知道,雄據雍州城的梅亞葆,就這麼過世了。
便是家產萬貫又如何,死後也不過是一抷黃土掩風流。
本應過中秋節的梅家,白花遍野,處處一片戚哀。
依著老爺子生前的意思,梅家是不允許分家的,梅涵文和梅涵瑛接管梅家的生意,錦川掌管整個梅家,而梅涵武則依舊是管理著他那幾家酒樓。
郭北芸很是不服氣,老爺子剛一咽氣兒,她晚上就拉著梅涵武來找錦川了。
卻不想,站在門外的時候,聽到錦川和梅涵瑛、梅涵文正在討論那人要血洗梅家的事。
當下便白了臉。
拽著梅涵武進了靈堂,直問錦川,“你說什麼?誰要血洗梅家?”
錦川搖頭,“根本不知道人家是誰!”又將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郭北芸雖然看不慣錦川當家,但此時心裏卻是清楚的很,眼下的梅家風雨飄搖,如果她這個時候再提分家產的事,實在是授人話柄。
她管著大房多年,自然有她的小算盤,當下拉著梅涵武就回了紫光閣。
錦川想著二夫人也許知道些什麼,便叫梅涵文去問問,她和梅涵瑛則是跪在靈堂前守靈。
梅涵枝懷有身孕,自然是不會讓她守靈的,二姨太秦氏瘋瘋顛顛,索性讓她們全部回去,由丫環仔細照料著。
梅家已然亂成一鍋粥,錦川可不想再亂。
三天時間,如今已然過了一天,若是三日後,那人真的血洗梅家,又該如何是好?
按理說,她洛錦川不過是個從現代穿越到金川身上的弱女子,梅家人對她也不好,她沒有理由把自己這條命送在梅家。
可是,她是梅涵文的妻子,自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況且,梅老爺子把整個梅家交給了她,她不能辜負老爺子的信任。
況且,黑衣男子說的話也未必可以盡隹,依著梅家在雍州城的實力,想要血洗梅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她真的不想看到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錦川忙得焦頭爛額,杜弦月的事也被扔在腦後,忘了去處理,如此,也就造成了她的被動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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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時分,靈堂外響起細碎的腳步聲,有下人進來通傳,說是“三少爺帶著二夫人過來了…”
錦川和梅涵瑛向二夫人行了禮,依舊回到靈堂前守著。
二夫人看了看錦川,以前她對這個媳婦白眼相加,從未有過好感,如今,兒子這般維護她,而且又說了隻她一人這種話出來,叫她又如何還能恨得起來?
二夫人一身素黑色,發間別著一朵白花,臉色有些蒼白,但至少神智清醒,環視眾人,淡淡的開了口,“我來,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我老了,也累了,這大宅門裏頭的爭鬥我再也不想參與了,待老爺子的喪事辦完,我便皈依佛門,不再理會紅塵俗世…”
她特意看著錦川,“之前種種恩怨,便都隨著老爺的死消失殆盡吧…”
錦川不由得多看了看梅涵文。
二夫人是他的親娘,為了他的成長一直忍辱負重,受盡大夫人的欺淩,如今,心裏最難受的人,應該是他。
梅涵文垂首站在二夫人身側,麵容淡定,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隻有錦川知道,他的心裏一定難過極了。
錦川上前,握了握梅涵文的手,無聲的傳達著自己的安慰。
夫妻本應齊心,之前大夫人的事便已然是最好的例子。
梅涵文抬起錦川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了吻,用力抱了抱她。
錦川知道,這男人,有淚不輕流,有苦不會說,可是,他對自己,卻是竭盡全力來疼的。
她知道二夫人受了梅老爺子那樣非人的關押,心中必家痛苦不堪,以至於覺得呆在梅家都是件痛苦的事,於是,又走到二夫人身旁,握住了二夫人的手,“娘,跟著阿文,我叫您一聲娘,那麼也可不可以請您看在阿文的麵子上,不要離開梅家…”
“即便是您要吃齋念佛,我們一樣可以在梅家給您修一間廟宇,何必非要入駐空門?難道您真的舍得阿文?”
梅涵文也跟著在一旁勸,“是啊,娘,您還沒有見過你的小金孫呢…”
他說這話,錦川的臉頓時一紅,狠狠瞪他一眼,手卻下意識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兩個月多來,兩人夜夜纏/綿不休,根本不注意避/措施,說不定,她現在真的就懷上了…